他們是在尋找尚在陽間生活的親人或是朋友,甚至是仇敵!想及此我心下一顫,裹緊了衣服,閃身出了墓園。
黃泉路上冷清死寂,兩側的山體形成的暗影如同地獄的大門,在我的心裏麵形成無形的威壓。我盡力平定著心神,不再想此間的事情。正當我小心地穿過段嶺之際,懷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鈴音在鬼道上顯得清脆而悠遠,我卻心頭一驚,皮膚瞬間便被驚嚇得起了疙瘩!
我掏出手機,看著幽綠的屏幕,上麵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喂……喂!”我的嗓子有些沙啞。
“金雨!”電話裏麵傳出好聽的聲音,是無雙!我呼出一口濁氣來。
“無雙?!還沒休息?”我狐疑地問道。無雙很少在夜間給我打電話,甚至自從她隱居在圖城以後,我們很少通電話,為了她的安全。
“有什麼事情?”
無雙沉默了一下:“今天是七月十一了!我……有點事情求你!”
我的心一顫:莫非……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去看你!”我的心中苦澀地說道。
掛斷電話,我卻迷茫起來。我站在黃泉路十字路口,內心無限矛盾。路口的周圍已經滿是燒過的紙灰,被雨淋濕的紙灰形成一灘一灘的墨痕,每一堆墨痕都是祭奠者的一縷寄托,等待幽魂們來領取!
我思忖了一番,便沿著小街向清城醫院方向行去。我不知道鬼節祭奠究竟有什麼講究,隻是從祖輩那裏傳承而來的一種心理安慰罷了。
清城醫院前麵,一家花圈店還在營業,窗子裏麵發出昏黃的燈管來。我遲疑了一下,便推門而入。一進屋我便後悔了,我的前麵是一頭紮紙的白馬,馬下是彩色紙質的“童男童女”,幾隻碩大的花圈立在紙馬的旁邊。
我心下一驚:這輩子第一次深更半夜進到這裏麵。我盯著白馬黑紅色的眼珠子,心裏發冷,汗毛都豎起來了。正當我驚在那裏時,突然從花圈的後麵伸出一隻腦袋來,我嚇的一蹦,險些撞到身後的燒紙!
我心下一哆嗦,剛想張口說話,卻見花圈後麵的人伸出一個手指放在嘴上“噓”了一下。我不解地盯著他,沒有再說話。
那人從花圈後麵鑽了出來,原來是一位老人家,佝僂著身子,詭異地看著我的身後。隨即便從懷裏拿出一麵陰陽鏡,掛在脖子上。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再不出去,我施法啦!”
我嚇一跳,剛想舉步推門往出走,隻見老人家忽然舉著陰陽鏡,快速走到我的身邊,圍著我走了三圈,然後打開門,片刻又將門關上了。
“小夥子,有東西跟著你!你不知道?”
我心下一顫:什麼東西?我沒感覺到有人跟著啊?方才從小街上到這裏,就我一個人!
“老師傅,沒有……”
“不是人!是髒東西!你剛才從哪兒來?”老人家盯著我問道。
我心下一驚:今天走的路太他媽的邪性了!康樂宮死地,小樓的運屍鬼道,墓園的墓地,還有黃泉路!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充滿鬼魅幽魂之所!
“我……從黃泉路過來!”我低沉地說道。
老人眼睛一縮:“難怪!那東西被我驅逐了!”
“哦?!謝謝!”
“你要些什麼?”
“燒紙!”
“多少?”
“兩捆!”
“郵給誰?”
我嚇了一跳,這東西不是燒了就完了麼?還能郵寄?
“蕭四!”
“郵寄者!”
“雷無雙!”
我心下苦澀地說道。
老人家將寫好“地址”的紙錢裝到方便袋裏,我付了錢後便驚懼地推門而出。小街上已然清冷靜寂,沒有一個人影。但我相信,許多幽魂或許正然在看著我!
我心裏麵苦澀難擋,頭皮直發炸,手中握出了汗,腳下小心地躲過一堆堆的紙灰,向黃泉路十字路口走去。
火光照亮了我的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我的周圍形成。我用樹枝在紙堆周圍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從裏麵取出數張燃著的燒紙扔向周圍,那是給過路的小鬼的……
我心下驚懼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知道“那東西”是否就在我的身後看著我,我的脊背再次升起層層的涼意。我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經過這裏的時候,看見一個小男孩就在這裏燒紙,也是深夜,就如我一般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