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走後,偌大的宮殿就剩花言,跡月二人。“嬌羞”二字一直在跡月耳中回旋,慢慢的殿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怪異,花言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的麵前,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害怕視線相接的那一秒,自己會變得很奇怪。
為了打破這駭人的死寂,跡月故意在殿中晃來晃去。“嗯…這裏就是你住的地方嗎?”
“嗯。”
“你平日裏都住在這裏嗎?”跡月說完才發現此話有些不妥,悄悄地看了一眼花言的反應,還好沒什麼變化。
“你早點休息。”言語裏聽不出任何。
正要離開,卻被跡月攔了下來,“你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裏,就因為我是族部的聖女嗎?”
花言看著臉色有些怪異的跡月,什麼也沒回答,轉身離開了。
空房一人,夕陽一線。
簡單洗漱後,跡月早早地躺到了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自己孤身一人到這鬼族境內,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與事,沒了族部裏的老族長和阿禾,該是多麼無趣。
想著想著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趕忙閉上眼睛,“阿月,現在你是族部的聖女,不能哭!”心裏雖是這樣想的,到頭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沿著臉頰滑落。
夜聲人靜時,多少淚人濕枕難眠。
鬼族皆是花氏一族,族內有一本專門記載花氏一族及天地各方奇聞逸事的書錄《花塵簿》。
塵花一世,忘川幾度。
誰道花缺,筆錄千秋。
已是夜深,枯勿殿內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
燈下,花言披著外袍翻看著手中早已泛黃的書頁,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習慣在就寢前看一看手中的《花塵簿》,裏麵記載著一個讓他久久不能忘懷的故事…
夜起月升,天上空空蕩蕩,黑得很徹底。
“九丁,你還會回來嗎?”我蹲在門邊,頭枕在手臂彎兒裏,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你希望我回來嗎?”九丁立在原地,不答反問。
“不希望。”
九丁聽到“不”字就有些失落,準備要離開了。
“我要你回來……”我把頭埋得更深。
九丁都走到院子外,又折回來抱住我,使勁兒地嗅了嗅,說我沒有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就這樣,九丁離開整整一個月零三天。
第四天半夜,我很不開心地在牆上又畫了一道,馬上就是九丁離開的第三十五天。
有些恍惚地走到窗邊,推開窗,月半輪。
叨念著九丁九丁,突然間,一個黑影咻的一下從窗下閃了過去,嚇得一身冷汗,唰地關上窗,跑到燭燈下坐下來。
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有人喚我的乳名,一個機靈,九丁的聲音!
“九丁?你回來了嗎。”起身看了看,隻見門外有個黑影,正要開門,門卻開了。
一下子撞進一個無比熟悉與念想的懷抱,“九丁哥哥…”緊緊地抱著他使勁兒蹭了蹭,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蹲下來,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
膩語。
“我好想你……”
九丁一個旋身,一把攬住我抱了起來,笑嘻嘻地瞧著我說,“終於肯叫哥哥了。”讓我又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