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鳶沒有理會她的話,靜靜地看著他。
女子一把拉過男子,橫在二人麵前,“休羽,我們走。”男子隨她離開了,隻是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卻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夜裏,白鳶去了她與姐姐幻化成形的地方。一個人在那裏坐了許久,直到天上點滿繁星。淺風過境,揚起純白的裙擺,在無邊的原上,似一朵白色鳶尾,靜靜綻開。
回想起那****對她說的話,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了衣衫。“你自己走吧,現在他愛的是我。誓言能抵過什麼,他終究還是愛上我了,這一世,你注定成不了他的妻!”蜷了蜷身子,側躺在花地裏,發絲交繞,裹住了大半截身子。
第二天,女子找到白鳶,謊言稱有些事要與她說。
“不甘心嗎?”女子惡狠狠地立在白鳶麵前,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白鳶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可憐,哪裏還有當年的意氣。
“他不會愛你的,不會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愛的是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我啊。”女子變得激動起來,眼神越來越凶惡,下一秒手裏多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作勢向白鳶刺來。
白鳶不想與她爭執,轉身就要離開,誰知女子竟然握著匕首跟了上來。
一陣風起,白鳶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誰知身後傳來倒地的聲音,女子不知怎麼地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鮮豔的紅色瞬間在地上漫開,雪白的花朵沾上了血珠,刹那鮮紅。
“姐姐!”白鳶扶起滿身是血的白戚,為什麼會這樣,“我從未想過要從姐姐身邊奪走他,為什麼變得這般多疑,為什麼…”
女子雙手握著插在胸口的匕首,血不停地流,染紅了衣襟,“我…隻是愛…”他字還未說出口,就斷了氣。
白鳶放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如果愛情是這樣,無論如何也不能碰…
白鳶走到最北邊的浮圖河岸時,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白鳶,你怎這般心狠,害死自己的姐姐!”他抱著滿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的白戚,質問眼前的人。
“我沒有。”隨風而起,漫天飛舞的花瓣也變得沉重,冰冷的雨滴重重地打在白鳶身上,濕透了衣衫,傷透了心。
“為何還要說謊,事到如今還要騙我。”少年心痛難耐。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般對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錯在哪裏了。麵前站著的男子,一個讓她愛到深處,卻不能相告的人。
“七厘休羽,我從未想過要騙你,為何你們都要逼我,為什麼!”歇斯底裏的喊聲,將多年的積鬱一並爆發。
“騙你的是你懷裏的人,你深愛的妻,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帶著無盡的懊悔與心痛,白鳶往身後的河岸退了幾步,不想再靠近他。
“我白鳶就問你一句,當年你在鳶尾原上點落鳶尾的瞬間,有沒有在意過她的感受?”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淺,快要消失一般。
七厘休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失了神色,大腦一片空白。
哭紅的雙眼,沒有一句道別,此生罷了…
下一刻,白鳶傾身而下,沒入濤濤河水,不見蹤跡。
夜雨華下,冰冷夜裏,誰在笙歌。
之後許久,鳶尾原上的花都未曾開過,直到原上來了個手執白玉鳶尾簪的白衣少年,在原上灑下仙渠裏收集來的仙露,這才使得鳶尾原恢複如常。
隻是少年並不開心,無論他怎麼呼喚“白鳶”二字,都沒人回應。
其後每年的五月,白衣少年都會來原上待許久,尋一朵叫“白鳶”的花…
終。
花言到神鬼族交界的地方,停了下來。施用遁形術,將自己的身形隱去,這樣倒是免去不少麻煩,越過浮圖,落到花綠的鳶尾原,清風陣陣,寧靜逸然。
正要前行之際,右手邊的一株矮矮的鳶尾花蕊裏,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趴在軟軟的花瓣上,抬頭望著花言,微微一笑。
花言卻未曾察覺,隨後施禦行術,刹那消失在無邊原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