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惴惴不安,好像沒有緣由。袁斯一,是你嗎?是你嗎?低低詢問可是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
巴塞羅那的寬闊街道,到處是行色匆匆的人,他們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追求。那麼我的呢?
出租車裏的言眉眉頭緊鎖,希望隻是自己的錯誤直覺,希望他還好。撫摸著手臂上的那條可怖傷痕,袁斯一,你知道我是誰嗎?
四年前在s城遇到他,自己便被迷惑了,為了他在酒吧夜夜買醉,為了他甚至暗地跟蹤。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這條傷疤成了緊係他們的紐帶。
黑暗狹窄的巷子,渾濁嘈雜的環境,這是他棲身的場所。為什麼那樣男子會在這樣汙穢的場所生活,想必隻要他願意,再高檔的住所都能入住。
四年前的言眉還是驕傲如孔雀的女子,那樣髒亂的地方她真的是難以踏入。所以每次她隻是跟著到巷子口就目送他進入黑暗,並且猶豫著要不要對他說,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可是每次看到他深如幽井的眼眸都怯怯的說不出口。他的眼睛寫著,不要靠近!
一如尋常的看著他走入黑暗,言眉目送著黑暗將他緩緩吞噬,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可是沒等她轉過身,黑暗的巷子裏就傳出了拳腳摩擦的聲音,言眉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打鬥聲。
yita有危險,那是她的第一個反映,這樣的反映使得她的腳步不受控製的走向那令她厭惡的黑暗。那樣的決定是對是錯?那一刻注定自己邁入沒有盡頭的追逐中,也是那一刻他的生命開始與她有了交集。
不同尋常的打鬥,來的人都是專業人員,從他們的穿著就可以判斷。常見的清一色黑衣,那是她從小見慣的裝束。也正是那樣,言眉在見到他們時就按了打給宜賓的電話。
看著打鬥中的袁斯一,言眉驚訝的發現,他的身手很好,好的可以和宜賓媲美了。全身完美的防衛姿勢,緊繃的肌肉蓄勢待發。就算在麵對眾多對手時,依舊冷靜如常,要不是急促的呼吸,言眉不會猜出他正處於劣勢,雙拳難敵四手。
“少爺,跟我們回去!”這樣的僵持沒過多久就被身著黑衣的人打破。
“你看我的架勢是想跟你們回去嗎?回去告訴他,想把我當木偶般控製,那就等我死了吧!”陰冷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吐出。言眉疑惑,少爺?他?
“那就不要怪我們無禮了。”打鬥一觸即發,送上來的如碗大的拳頭被他輕巧躲開,側身一個後腿踢,上來的黑衣男子似乎也許顧慮什麼,無奈的被打倒在地。其他的人看著情形,都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最後,一個個子比較矮小的男子悄悄的挪動,言眉看著他袖中的冰冷武器,張口大呼“小心!”
這卻分了全副防禦的袁斯一的心,一個轉頭卻不料矮個子男子衝上前來,握著的武器散發著獨有的冰冷。
言眉一個著急撲身上前,尖銳的匕首劃開她的手臂,血肉撕裂的聲音和痛徹心扉的神經刺激使得她幾欲昏厥。
“女士!”慌亂中叫出的卻是這樣的代名詞,原來他從未注意到自己,即便每次自己都對他說自己叫言眉,可是他卻從來未記住。
還好宜賓的及時趕到,在他們混戰當中,袁斯一帶她趕往醫院。那也許是她和他之間最為親密的接觸了。
他就是午夜綻開的黑色曼陀羅,帶著令人沉溺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樣的氣息讓人沉淪,像是柔軟的棉花,沉淪但感覺不到尖銳的棱角。
深可見骨的刀傷,密密麻麻絞縫的醜陋傷疤,這些成了她手中緊緊拳握的籌碼,可以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的籌碼。
即便在知道他是袁氏的繼承人,即便知道當初的那個“他”是他唯一的爺爺時。自己依然緊握不放,對他,自己已經失去了判斷力,隻知一味跟隨。在爹地的幫助下來到西班牙,雖然他依舊冷漠,依舊沉默寡語。可是他在自己的身邊,固執的希望也許有一天他會發現,發現她。
即便那樣的希望是多麼渺小。
她的出現給了她當頭一棒,重重的敲醒了她因愛而蒙蔽的思考能力,他不可能愛上她。因為他愛的是那個她,而且是一直,一直。
可是即便他愛的是她,那又如何呢?能改變什麼?自己依舊對他割舍不下,對他依舊念念不忘,自尊和驕傲早已在四年中悄然瓦解,唯一希冀的就是可以在他身邊,看著他,守護他。卑微渺小的猶如塵土。嗬嗬~傻瓜嗎?
“小姐到了。”一臉誠摯的西班牙大叔,看著這個陷入沉思的華人女子,最終還是忍心的打斷了她的思緒。
熟悉的一切,言眉拿出鑰匙打開緊閉的門。袁斯一的住所她雖然一次都未踏入,但是對於它周邊的環境並不亞於它的主人。
單人公寓裏寂靜一片,可以想象的單調,潔淨整齊。什麼都好,就是缺少了主人,寬敞的房間如死般寂靜空洞。
心越發的不安,袁斯一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