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心念電轉，良久，方微微一歎，冷然道：“你想我答應你什麼條件？”
她展顏一笑，柔情似水，“陪我喝一杯酒吧！”
*
燭火搖曳，他與她隔著桌子，相對而坐。
她素手盈盈，輕輕為他斟了一杯酒。
酒香四溢，如稻花碧浪，他卻恍若不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瞧見他目光，淺笑嫣然，“怎麼？怕我的酒有毒嗎？”
他目光一斂，冷哼一聲，端起酒杯，仰頭喝下杯中之酒，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桌上。
她笑意更濃，輕輕展開一幅畫卷，道：“你果真還是一樣，受不住女人的刺激。”
他皺眉，她隻盯著畫卷，道：“當年你也是這般粗獷的喝下了我的酒，卻不知這酒，本當細細品味。”
他冷笑一聲，道：“你還在妄想著我是他嗎？愚昧！”
她抬頭望他，嗬嗬一笑，拿出了另一張畫卷展開，道：“這幅畫中的你，也曾似這般在此喝酒，聽我傾訴，而後說出了與你剛剛一般無二的話語。”
“故事編的倒是挺別致，卻不知這幾幅畫中的人，是否受了你所說的這番話的的蠱惑？”他言辭犀利，毫不留情。
“嗬，”她又展開一張畫卷，道：“這幅畫中的你，當時也是這般毫不留情，甚至一劍朝我刺來……”
她轉而望向他，輕輕掀開一角衣領，露出雪白香肩，霜雪凝脂的皮膚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劍痕，“我沒有閃避，若是能讓你想起我，縱然被你殺了，又如何呢？”
他看到那劍痕，心中忽然有什麼觸動，腦海中掠過了一幅幅模糊的畫麵，竟似她口中所言之事。
他別過頭去，冷聲道：“你讓我陪你喝酒，就是為了聽你的情事嗎？你這水性楊花的妖孽！”
“水性楊花嗎？”她眸中浮起黯然，收起衣衫，“為了一個女人前來尋我，你又何嚐不是昔日多情的少年呢？”
他默然，眼中隻有冷漠。
她目光收斂，靜靜的盯著他，“這些畫裏的人，都是前幾世的你，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她一一展開畫卷，呈現在他眼前，他劍眉緊蹙，掃視了一眼，冷哼道：“你能證明我是畫中的人嗎？”
“我不能！”她搖頭，明眸滿是愁意，“無論我多麼的努力，做多少事情，都無法讓你再想起我，從第一世你為我而死之後，年年月月，我都在尋找輪回的你，隻求有一世你能記起我，那便足夠了。可往後的每一世，我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墮入輪回，隻能將你的容顏留在畫中，日日思念……”
“夠了！”他冷然一喝，道：“不要以為你能蠱惑我，告訴我，她在哪？”
她盯著他，良久，淒然一笑，“我知道，我知道這是無法讓你想起我的，這些事情，每一世我都試過了。”
她站起身，望向岸邊，輕輕一歎，“我聽到了……很多的腳步聲，你的‘她’，已經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