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一行人邁過拱門,府衙後院這邊一棟房屋的窗戶上,一個中年婦女的頭伸出來張望了一眼,有急忙縮了回去,連燈也熄滅了。
失去了僅有的光源,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好在西側不時有火光閃過,陳明一行人倒是能辨別去路。
夏秋風帶著眾人持刀小心翼翼的前行。
“放心大膽走吧,我估計此刻府衙內應該已經沒有幾個兵丁把守了。”陳明輕輕推開護在前麵的夏秋風,徑直朝前麵走去。
府衙後麵沒有女眷,隻有一些下人丫鬟,這些下人和丫鬟也是看見陳明眾人拿著刀走過去,都將房內的油燈吹滅,不發出一點聲息。
陳明又走過了幾重院落,終於來到了一處較為空曠的院落中間。
這一處院落裏有一大片荷花池,荷花池旁邊有一亭子,亭中有兩個人,兩人並排而坐,看著西側天空泛起的火光。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道袍,頭挽道髻,身旁架著一柄道家劍,都昭示了他的道士身份。
而另一名男子身材短小,麵容清臒,臉上皺紋密布,胡須花白,一看就是操勞過度之相。
那名道士看見陳明一行人從後門進來,又穿的是守城兵丁的軍服,還以為軍隊嘩變,要捉史閣部去向清兵邀賞。急忙抽出道家劍,疾步走出亭外,喝道:“哪部的兵丁?竟敢擅自脫離值守,鬼鬼祟祟從府衙後院進來,是何居心!”
陳明有些詫異,他一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史可法——他沒見過史可法,但看到那麼身材短小的中年男子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史可法。
二則是此地竟然沒有兵丁護衛史可法的安全,隻有一名拿著劍的道士。
三是這名道士竟然見到陳明一方十幾名持刀的兵丁,非但不害怕,反而大剌剌的攔在眾人麵前,仿佛他一個人就能擊敗陳明一方十幾人一般。
“上!”陳明揮了揮手,他要先驗驗這名道士的成色,看究竟是草包,還是身懷絕技的隱士。
夏秋風指揮眾人結成兩個戰陣,一左一右同時壓向那名道士。
“殺!”夏秋風抵在右邊的戰陣前方,雙腿發力,一個迅猛的突進,手中鋼刀直劈向道士的頭顱。
夏秋風突進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道士的劍更快,道士手腕一翻,用劍脊斜斜帶開夏秋風的刀勢,夏秋風一擊落空,並不戀戰,身子急旋,讓出攻擊身位,戰陣中另一名好手補上攻擊位置,單手持刀輕飄飄的斜撩一刀,犧牲力度的同時,速度卻提升了不少,此招不在於殺敵,而是逼迫道士防守,為另一邊戰陣的兄弟提供佯攻。
道士識破此計,手中道劍輕磕另一戰陣的迅猛一刀,同時用左手衣袖輕輕帶開佯攻的一刀,雙方從接觸到現在一共過了三招,而這名道士別說退後一步,就連紮的馬步都沒動過。
高手!
“停!”陳明急忙製止道。
夏秋風等人聽到陳明叫停,急忙停住攻勢,退到安全距離與那名道士對峙。
我說怎麼沒有兵丁把守,原來有這麼一個大高手在這裏守著,沒有三四十號人圍攻,還真難突破他的防線。
陳明上前幾步,向亭中的中年男子道:“晚生陳明,拜見史閣部。”
“你叫陳明?清兵攻城,你不在城牆上堅守,跑到這來作甚?真當我的軍法是擺設嗎?爾等速速退去,自領軍法!”史可法嚴聲喝道。
“史閣部何必虛張聲勢,你如若有兵可派,早就將我等拿下了,我怕你是將親衛都派去城樓上守城去了吧?不然此處怎麼沒有一名兵丁?”陳明試探道。
“你!你到底是誰?是李棲鳳的人,還是韓尚友的人?不可能,他們兩日前想捉本座前去邀功,可到最後他們也沒行動,難道他們後悔了?”史可法剛開始還在喝問陳明,後麵則是自言自語道。
“晚生家父陳必謙,相比閣部應該有印象吧?史閣部放寬心,晚生並不是要捉你去邀功,隻是晚生心中疑惑,想讓閣部為我解惑罷了。”
“是你?我聽趙仲才提起過你,說你與父親斷絕關係,投在他的麾下,想要我為你寫求情信,好讓你重歸你們陳氏宗族?”史可法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