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巷碎屍(1 / 2)

6點鍾,天才蒙蒙亮,夜間的霧氣尚未散盡,整座城市都還在沉睡中尚未清醒。路邊上,有起早的攤販兒擺上熱氣騰騰的早點,開始做起生意來。易天維值了一夜的班,早已餓的饑腸轆轆,他在街頭買了杯熱騰騰的豆漿,又夾了個雞蛋餅,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裏,整個人才稍微恢複點精神。吃完東西,他打開車門坐進去,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按下了廣播。廣播裏正在播放著早間新聞,都是些城市裏雞毛蒜皮的事兒,對於上班族來說並無多大關係,可對於易天維來說,卻是他的工作之一。一個巡邏警察每日的職責,就是解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消息,清潔工人在五一大道旁的一條小胡同裏,發現了一具血肉模糊的男性屍體……”“五一大道?”易天維精神一震,這不正是他負責的巡邏區域嗎?與此同時,警用對講機響起,“五一大道發生命案,請附近民警速去支援!”“收到!”易天維啟動車子,快速朝著五一大道駛去。命案現場很快找到,最先發現男屍的環衛工人正守在路邊上,遠遠瞧見警車駛來,頓時衝到路麵上對著他猛揮手。易天維靠邊停車,抓起車裏的相機下車,“是你報的警嗎?什麼時候發現的?”“是我,剛發現不久……”環衛工人蒼桑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恐,麵色蠟黃如紙。“在哪裏?”“這邊,這邊……”環衛工人帶著易天維往一邊的小胡同走。“你是不是還給電視台打了電話?”易天維想起新聞裏插播的消息,問道。“是,因為提供線索可以得100元錢……不過我是先報了警,才給電視台打的電話……”環衛工人囁嚅道。易天維有些頭疼的揉揉額頭,加快步子往胡同裏走,那些記者們估計很快就會趕來,得在他們之前將案發現場封鎖起來。胡同是老城拆遷時遺留下來的一條老胡同,狹窄而細長,兩邊是刷著白粉的石牆,青石板的地麵上還凝著薄薄的水汽。易天維踏進胡同裏,隻覺得一股陳舊之氣撲鼻襲來,還帶著腥甜味。“就在前麵,拐過彎就是……”環衛工人指著胡同囁嚅道,腳步卻停了下來,不肯再前進。易天維看了他一眼,越過他朝前走去。轉過彎,一個黑衣男人顯露了出來,隻見那個男人正舉著手中的相機“哢擦哢擦--”的拍不停。“哎你是誰啊,這是命案現場,不許拍照!”易天維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抓黑衣男人,手還未碰到男人,映入眼簾的腥紅讓他停滯了片刻,忽然“哇--”一聲扶著牆壁狂吐了起來!--那一地碎胳膊碎腿,還有那斷成幾截屎尿遍地的大腸,他從警一年來,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案發現場。黑衣男人轉到另一邊,對著地上散布各處的碎屍一通抓拍後,這才轉頭望向一旁吐得昏天暗地的年輕警察。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輕便的警服,一張英氣的臉因為嘔吐而漲的臉紅脖子粗。易天維從口袋裏抽出紙巾,將嘴角的穢物擦幹淨,又擦去因為嘔吐而湧在眼角的淚水,咳著嗓子問:“你還沒回我話呢?”他眼角的餘光瞄到地上一塊一塊的屍肉,胃裏一陣翻騰,又扶著牆吐了起來。黑衣人將手中的超薄數碼相機收進懷裏,搖了搖頭,也不理他,轉身往巷子外走。經過他身邊時,易天維忽然一個轉身一把拽住男人,“不許走,把照片刪掉!”耳邊響起一聲嗤笑,他抬頭一看,手中抓的哪裏是什麼男人,明明就是一件黑色風衣,而那男人早已經在三米開外,望著他冷笑。那是易天維第一次清楚的瞧見男人的臉,冷峻的麵部線條完美如刀削一般俊美,深邃的眉眼中,那一雙閃著金光的眸子尤其讓人驚訝--那是純金色的眸子,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視。“外外外……外國人?”易天維怔怔的瞧著男人,驚訝的語無倫次,可是那濃密的黑眉黑發,卻又無不昭顯著他是個中國人。“哦,戴的是美瞳吧!”易天維突然頓悟的拍拍自己的頭。“哎,你是哪個報社的?快說,不然衣服沒收!”易天維揮著手中的風衣,企圖以此威脅男人。他剛揮了兩下,隻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風衣頓時被人拽了過去,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套上衣服,然後驀地縱身一躍,雙手攀住兩米多高的牆頭,一個側翻迅速躍上去,消失在牆的另一頭。這一切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等易天維緩過神來,卻哪裏還有男人的身影。而此時巷子裏傳來了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來者不止一個人。“現場什麼情況?巡警還沒到嗎?怎麼還不封鎖現場?都是怎麼辦事的!”一連串的咆哮由遠及近,易天維聽到來人的聲音,隻覺得頭皮一陣發緊。他趕緊迎上去,“鄭隊……”“你是第一個到達的嗎?你說說情況!”被喚鄭隊的中年男人快步越過他走到現場,嚴肅的臉突然起了一絲變化,兩條眉毛緊蹙成一團,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這才冷冷掃了掃身後的警員,隻見一個個都麵色發青,眉毛緊擰在一起。他幹咳了一聲,道:“還不趕緊拍照,難道要我親自拍嗎?”早有警員聞聲小跑過來舉著手中的相機往前走了兩步去拍照。易天維簡短的說了一遍情況,也沒有省略那個古怪的黑衣男人。“哪個報社的?”鄭隊問。易天維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此時一陣腥風撲來,他隻覺得胃裏又開始翻騰起來,終於忍不住再次伏著牆壁狂吐起來,這一次,連苦膽水都吐了出來。他一帶頭,其他極力忍耐的警員也控製不住的扶著牆壁狂吐,一時間嘔吐聲不絕於耳。“媽的,這都本月第三起碎屍案了,都是什麼事兒啊!”鄭隊沒好氣的咒罵道,眼角瞧見地麵上遍布的內髒殘肢,極力的吞咽了兩口口水,將內心的惡心感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