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後,白魚看著灰牙灌下了第三杯白酒。 Ww W COM
“喂喂,你是來幹活的好嗎?好吃好喝的算什麼啊!”白魚真心是想一口西瓜籽全吐在他的臉上。
灰牙已經完全瘋了,仰頭朝就大喊著:“為什麼啊!老爺……正常一點不行嗎!為什麼偏偏要整我啊!”
“呐,人也不要那麼沮喪,停課算什麼,既然院長敢替你出頭,至少他是相信你的對吧?不管別人怎麼,要對自己有信心,我雖然隻是個商販,不太識字也不會話,但從我一開始為你指路的時候起,我就絕對站在你這邊了!”
灰牙停下來看著她,目瞪口呆地樣子,白魚隻能伸手上去胡亂抓了抓他的頭:“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為了待在這個地方,你已經吃了太多苦,所以到底是留也好,走人也好,我會默默支持你的……攤位我也還替你看著呢,上次有人想過來都被我趕跑了,實在不行就回來吧!每喝酒曬太陽,又有什麼不可以……”
白魚的那隻手啊,停留下來的重量,反而減輕了心底的壓抑,灰牙一直埋著頭,什麼情緒完全看不清,過了半晌他突然笑了一聲,再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往常那種,輕鬆的表情。
他總是這樣,死活也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也不想有人為他擔心。
“對不起!”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這些話,像是反複沉浸在腦海,深思熟慮得太久,“我已經決定了,這條路是我選擇的,我不會再膽怯,也不會再回頭。”
白魚沒有再往下繼續接,反而是越過灰牙的頭頂,看著身後的某個人。
那個人,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
“你呀!都聽到了吧!”
這是黑爪第一次主動出現,他沉默不語地帶著灰牙穿過了學識大廳,最終在他自己的那間辦公室裏關上了門。
白紗帳的窗簾,遙遠能看到外邊盛開著夏桑樹的花,窗沿上擺著一隻圓弧形的魚缸,清澈見底又清涼的水,曾經也是這樣的景象,年幼的灰牙趴在邊上,用一根手指攪動著水裏的錦鯉魚,看著它在僅有的空間裏躲來躲去,然後一個下午的時光就過去了。
“要吃白糕嗎?糖漿是凍過的!”黑爪把碟子放在桌麵上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要是換在以前,要是什麼都沒有生,那灰牙一定會喊著:“要啊要啊!當然要啦!”
可是他沒有出聲,整間屋子除了這扇窗台,再也沒有任何物體帶著曾經熟悉的跡象了。
黑爪站在那頭看著他,明顯是在等,眼神鎮定又包含距離感,卻還是關切地問道:“傷好了嗎?”
灰牙一個冷笑:“有勞擔心!我還以為要是我一不心斷了脖子,客死異鄉都沒有人收屍。”
“那倒不會,”黑爪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要他坐下來,“你今的話讓我很意外,看來你是真的想明白了,所以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的話……”
灰牙坐下來之後,黑爪卻依舊站著,順勢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邊。
灰牙低頭看了看,黑爪習慣性地調整著茶杯的方向,這個手勢,將杯環向右旋轉至最佳距離,茶匙平穩,一點碰撞也沒有生,然後他彎腰問道:“糖還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