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重回宋(1 / 2)

他甩出的那把彎刀,擦著標槍手的頭皮而過。

而小飛,依舊往陷馬坑裏落去……

雙方的生死搏殺,隻發生在一瞬間。

烈陽以賭命般的判斷力,用腦袋硬扛了狼牙棒、嚇退了標槍手,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他知道,如果讓對方反應過來,發起第二輪攻擊,手中無刀、坐騎被陷的他,依舊是逃不過一死。

除非,他在刺客的第二輪攻擊前,殺死對方。

他沒有絲毫的遲滯,按照大腦想好的後續動作,雙手搭在了標槍上,借著眼角的餘光,往邊上一帶,正戳中使狼牙棒的刺客脖子!

“噗嗤”一聲,如同紮進了水袋,這名刺客連一聲哀號都沒有發出,就死在了同伴的槍下。

標槍手一呆,眼露猙獰,深悔自己的誤判,如果剛才拚著同歸於盡,或許自己未必會死,但叛賊一定死透了。

他低吼一聲,雙臂一振標槍,打算拚命了。

可惜,他拚命的決心沒有烈陽的快。

烈陽借著小飛墜落的慣性,團身抱向了標槍手。

標槍是長兵器,一寸長,一寸強,但弱點也很明顯,不利近身廝殺。

烈陽彎刀脫手,要和標槍手空手肉搏,他的小身板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而且這些天睡不好、吃不好,他的精神和身體都已相當虛弱,而狼牙隊三個人可以輪換休息,現在又是以逸待勞。

他不會給對方肉搏的機會,胳膊肘一彎,一支寬刃箭裂袖而出,隨著他的肘擊,釘入了標槍手的眼窩。

標槍手發出瘮人的慘叫,紅的黑的液體從眼眶中噴出來,又被堵回去,那支綁在烈陽胳膊上的寬刃箭深深地透入他的腦殼,將裏麵攪成了漿糊。

撲通一聲,烈陽連人帶馬落入了陷馬坑,頭疼欲裂,來不及慶幸,趕緊要爬出坑,身子卻搖搖欲墜,僅僅一米多的高度,竟爬不上去。

半個月的逃亡生涯,這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戰,耗盡了他所有的精神和氣力。

小飛的情況則好多了,前蹄一振,躍出了陷馬坑,甩下韁繩,要將主人拖出來。

烈陽鼓起餘勇,拽著韁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爬出陷阱,一屁股坐下,嗅著風中的血腥味,看著坑裏坑外的兩具屍體,想到剛才的凶險,兀自感到後怕。

要不是他準確把握了對手的心理,變成屍首的一定是自己。

他並沒有時間高興,因為還有最後一顆狼牙,隨時會趕過來。

刺客三人組中,對他威脅最大的,也是那名射手,連珠箭的遠距離殺傷力,令人防不勝防。

可是現在的他,四肢無力,連騎馬都成問題,哪能再戰?一旦被射手追上,還是難逃一死。

老子不逃了!烈陽的目光再現決絕,既然擺脫不了,隻有拔了你這顆狼牙,以絕後患!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嘚嘚傳來,在小鎮暗算烈陽的射手出現了,那些鄉兵終究沒有攔住他。

馬蹄聲變慢,射手遠遠地看著徘徊在陷馬坑周圍的白馬,以及倒伏在邊上的一個人影,警惕地勒住韁繩,吹了一個類似鳥鳴的口哨,卻沒有回應。

他當即彎弓搭箭,雙腿夾馬,緩緩上前。

那個倒伏的人影跟射手一樣的裝束,一身黑色的勁裝,紮著黑頭巾,滿臉是血,手邊擱著狼牙棒,正是狼牙隊的同伴,似已死去多時。

射手的目光在小樹林中來回逡梭了幾遍,確認沒有可疑之處,這才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唯一值得他警惕的地方——陷馬坑。

他右手大拇指的鹿角扳指,扣住弓弦,左手握住弓臂,拉若滿月,一箭在弦,一箭咬在口中,以居高臨下的射姿,穩穩地坐在馬上,一步步接近陷馬坑。

隻要一發現不對勁,他就兩箭連發,隻要那叛賊躲在坑中,隻能變成他的箭靶。

當神經跟弓弦一樣繃緊的射手,一步一小心地來到坑邊,看著裏麵的兩具屍首,終於放鬆下來。

叛賊死了,身著襤褸灰袍的屍體就是他,脖子被標槍戳穿,氈笠的碎片撒在他的頭臉上。

標槍手也死了,眼窩被一支雕翎箭插進半截,深入大腦。

射手在心中哀悼同伴,也不得不佩服叛賊,竟然在中了埋伏的情形下,以一敵二,同歸於盡。

射手跳下馬,打算收殮同伴的屍身,斬下叛賊的首級,回營複命。

驀地,坑邊的那具屍體忽然動了,射手一驚,下意識地想,這個同伴還沒死?

是的,同伴沒死,他卻要死了。

在射手駭然和疑惑的目光中,那根沉重的狼牙棒掄在了他的麵門上,如同開瓢的西瓜那般,紅漿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