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甭說活兒難幹,啃鹽巴塊子的時候就從沒見你說不好吃!人山寨的大當家可說了,隻要咱能月底交出一萬斤的炭,到時候就給咱一馬車的鹽巴塊子!到時候咱山民用不著為了省那點鹽巴就邊吃肉邊啃鹽巴了,到時候咱也能毫不可惜的把鹽巴灑進大鍋裏和肉一起煮,你說這日子愜意不?”薛長工聽著這人發牢騷便笑罵道。
“啥?”頭發花白的漢子聞言一驚:“你說活兒幹完了大當家會給咱一馬車的鹽巴?”
此言一出,剩下的漢子們也都齊刷刷的瞅著薛長工,山民過怕了沒鹽巴的日子,如今聽著這麼豐厚的待遇,豈能不上心?
“大當家說了,山寨的漢子說話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咱山民和大當家哪次做生意大當家騙過咱了?這次啊,一準兒也是真的!隻要是能幹完這活計,大當家一準兒能給咱一馬車的鹽巴,而且大當家還說了,清風寨以後要用很多木炭,到時候隻要咱手腳勤快,清風寨就能供給咱越來越多的鹽巴,這可是個長久活兒。”薛長工笑道。
“那敢情好啊。”那漢子如今聽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隻要幹活就有鹽巴吃!這可是全天下最美的日子了,你說不是?
“這麼說咱隻要幹完了這活兒咱就能把張大爺的閨女娶過來了?人張大爺可說了,隻要有十五斤鹽巴,他那女兒咱就能扛走,那身段,嘖嘖……”一個山民聽著這話眼神直勾勾的說道,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人現在一準兒在想入非非。
“能啊,一馬車,到時候咱每個人都能分個不少的鹽巴,別說那張大爺的閨女,就算多找幾個女人都成啊,咱山民啊,就認這鹽巴,這才是硬通貨!”薛長工笑道。
“好啊,有這好事兒咱也不能獨吞了,今兒回去我一準兒要把咱那連襟也拉過來,因為家裏鹽巴少,他也是老大不小了還沒找到婆娘哩。”
……
聽說幹活能掙到這麼多鹽巴,山民們也像是前頭吊著香蕉的大象,跑起來再也不知道疲倦,鋤頭揮舞的密不透風,汗水不知道浸濕了大衣幾次,可愣是沒一個人肯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幹活、吃鹽巴,幹活、吃鹽巴,這就是如今這群山民的思維。
一丈多長大半丈寬的窯坑這就要挖好,這個時代大凡燒炭都是如此,找個坡度不是很陡的斜坡,然後挖個窯坑出來,順著窯坑再挖出一條長長的煙道,煙道盡頭再挖出一個煙囪,到時候燒炭的煙氣就從這裏排出,等到炭燒到通紅,這再從頂口培下黃土將炭火悶滅,等到自然冷卻木炭就算燒出來了。
“快,烏頭,去取些磚頭過來。”薛長工招呼卻才那個頭發花白的漢子說道:“這挖出來的煙道要用轉頭、石塊鋪好,否則這大冷天的,盡是潮氣,燒出來的炭不能用。”
喚作烏頭的漢子聞聽薛長工如此說道這就領著幾個人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去挑磚,前幾天磚場剛起來,每天都能燒不少磚出來,這正好建炭場也派上了用場。
炭場建好,山民這就將早就砍好的樹幹丟進炭窯,木頭得是橫著放,和煙道錯愣著,這樣順著傾斜的煙道煙氣才能更好的排出,木炭也不會斷裂阻塞煙道,這都是炭場人的老經驗了,薛長工自然是不敢馬虎。
燒炭這活計疊放木料、柴草是個技術活兒,好在薛長工也是老於此道了,底下墊上一層柴草,上邊再堆上木頭,再上麵再放層柴草……忙活了大半天,每個人都是汗水浸透了再幹,幹了再浸,如今衣服早就黏在身上了,可是愣沒一個人喊累,全都急刷刷的在幹活。
從煙道裏丟進火種,沒多會兒火苗便蹭蹭的燒起來,煙氣突突的從順著煙道從煙囪裏冒了出來,火光映紅半個山頭。
清風寨如今火繩槍和三眼銃都被源源不斷的製作出來,有了火器,寨子裏的黑火藥就顯得捉襟見肘了,要造這東西得用硫磺、硝石和木炭,木炭這東西最簡單,靠著大青山靠山吃山,可以就地取材,遠遠的瞅見炭場那邊火光衝天,趙天就知道薛長工那邊進展順利,可是這硝石和硫磺就有些麻煩了。
硫磺這東西在古代的中國算是稀缺貨,宋代的時候中國的硫磺多是從日本進口的,清風寨地處內地,你總不能造幾條海船出去搞進出口貿易吧?還有硝石,這東西少量買點誰都做得到,可真要做到大批量的生產就有些困難了,為此趙天也是頗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