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莎蔓的辦公室，霽語徑自走到客用沙發上，坐了下來。
莎蔓走到辦公桌前，按了電話，“遊秘書，我半小時內不會客，預留所有的電話。”
果然是大忙人啊！
霽語在沙發上擇了舒服的坐姿，雖然不是很有形象，她翹著二郎腿，身子半依靠在扶手上，等著喝茶。
莎蔓在霽語麵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開始動手泡茶。
這一泡茶，隻有半小時的時間。
“你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呢，也挺忙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想問的也抓緊時間。”霽語開門見山地先開了口。“也別泡什麼茶了，你無心招待我，這估計也都是一些好茶，別浪費了。”
“你知道……”莎蔓輕笑出聲，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我不喜歡你。”
這是句實話，十幾年前，莎蔓也這樣對第一次見麵的霽語說過，那時的霽語，聽完這話，馬上就紅了眼圈。
現在，已不是那青澀無知的年紀，也不是那不經世事的小女孩。
霽語的嘴角扯起一彎漂亮的弧度，掛著一絲無畏，回應道，“我知道，很清楚地知道，所以我一直沒有在你麵前出現過。”
“現在怎麼地就出現了？”莎蔓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冰冷，她的眼神亦是冰冷無情，用眼角冷冷地看著霽語。“你答應過我，從此不會再出現的。”
霽語的無奈地聳聳肩，她早就做好麵對這份冰冷的準備，她淡淡地回答道，“公事。”
“非來不可嗎？”
“那倒不是。”霽語的話鋒一轉，又說，“其實我很不願意來你們這兒，因為想過如果在這兒遇見你了，應該會很尷尬吧！”
話雖這樣講，態度卻是落落大方。
莎蔓倒是真被霽語逗笑了，她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了霽語麵前，說，“那現在覺得不尷尬嗎？”
“有那麼一點吧！說真的，見著你，我覺得挺不自在的，心裏麵對你還是有點恐懼。”
“哦？我倒是看不來。”莎蔓自己也端了一杯茶，小口地喝著，“覺得你還挺平靜的，還能這麼自在悠閑地坐著。”
言下之意，是覺得霽語坐沒坐相。
“哎呀！你沒看出來嗎？其實我挺緊張的，心裏小鼓亂敲，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呢！”霽語誇張地摸著自己的胸口，“許是年紀大了，臉皮不如以前薄了，所以這麵部表情沒能清楚地表達內心反映，請見諒。”
看來這個女人長大了——莎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眼看著霽語。
“為什麼還沒結婚？”莎蔓問。
“結婚？和誰？”霽語睜大了眼睛好奇地反問著，貌似這個問題與她無關，是別人的事。
“該不會是因為還喜歡列缺所以一直等著吧？”莎蔓冷笑了一聲，“你是聰明人，什麼東西能貪個念想自己要拿捏分寸，畢竟年紀也有了，能明白的事也該多些。”
還是這麼驕傲的目中無人啊！
霽語歎了口氣，假裝感動，“我不知道你原來這麼為我著急。”
“別誤會，我不想與你扯上什麼關係。”莎蔓不客氣地說，“隻是今天遇見了，與你客套一番而已。畢竟同在一座城市能十年不遇也是挺稀罕的事，今天能見麵就耐著性子與你說說話，因為接下去咱們估計又是十幾年不會見麵。”
看來又想給她下命令了，這個女人還當她是那個好欺負的小孩子！霽語裝著糊塗，問道：“十幾年不會見麵——你要嫁到國外去啦？”
莎蔓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霽語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末了，她正色對霽語說，“怎樣都好，你是聰明人，知道怎樣繼續遵守你的承諾，咱們不見麵是對的。”
“那可不一定。”霽語繼續裝著糊塗，“列缺再過兩天就結婚了，我可是收了請柬、給了紅包的，所以會去參加他的婚禮。”
言下之意，她們會在列缺的婚禮上再見麵。
“我要是你，就不會去參加他的婚禮。”莎蔓的口氣重了起來，大有命令的意思。
“所幸你不是我。”
“你是聰明人……”
“別再誇我了，我生受不起。”霽語說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起身說道，“我看你也挺忙的，打攪你的寶貴時間我會很內疚的，這就告辭了，你也別送我，從這裏出去的路我還記得。”
當然記得，那是令人深刻難忘的記憶。
莎蔓緊緊盯著霽語。
“啊，對了！”霽語剛抬腳要走，卻又像記起什麼事似的，“你的香水也該換換味道了，太嗆！再說，‘麗人香榭’已經過時了，換換吧！說不定能嫁出去，要知道，你的年紀可比我大，以後就別再煩惱我的婚事，不如多煩惱煩惱自己。”
這死丫頭！莎蔓猛地睜大了眼睛，一股衝動，手幾乎要伸向桌上的煙灰缸。
哈！心情真好！霽語笑嘻嘻地走出了莎蔓的辦公室。
永遠不見是好事，不幸遇見也不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