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霽語把何真力送到了端木集團總公司,同行的還有同科室的小李。
“上去吧!我在車子裏等你們,下來的時候給我電話。”霽語說。
何真力整整裝容,下了車,回頭還交待著,“你別跑遠啊!照顧好我的愛車。”
霽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何真力和小李上了端木集團的大樓,霽語百無聊賴地準備好好睡一覺,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緊促的喇叭聲。
霽語看著後視鏡,原來是自己擋人家車道了,她趕緊移了車位,讓後麵的車子過去。不經意地看了那輛車的駕駛座,眼睛卻不經意看見了那車內的人——端木莎蔓,是她……霽語的心髒突然猛地跳起來,生疼著。她在車內發著呆,臉色不是很好看。
端木莎蔓倒是沒看見霽語,她停好車,便拿了公文包下車,徑自朝公司走去。
看著端木莎蔓的遠去的背影,往事如潮湧來,關於這個女人在她記憶中零星的回憶片段讓霽語心悸,那女人淩厲的眼神和驕傲的語氣,那一句“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這樣傷害列缺”像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霽語臉上。
端木莎蔓……列缺的姐姐,是個厲害的女人啊!
手機突然響起,霽語嚇了一跳,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是小李。
“花小姐,你趕快上來,何總拉肚子……”小李在電話那頭著急地說。
啊!這個何真力,一見大場麵就拉肚子——真拿他沒辦法。
“那你們都下來吧!咱回去了。”霽語回答道。
“不行啊!待會兒還要和這邊的負責人見麵,還要接設計師回咱們公司呢!”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霽語無奈地下了車,抬頭看了一下端木集團那高聳的辦公樓——雖說心裏是一千個不願意進這棟大樓,這裏有不愉快的回憶,有她不想見到的人,但是此時公事在身,不願意也得進去。
再說,她現在可不是十幾年前那隻任人欺負的小鵪鶉,就算見到了不願見到的人,也不如以前那般膽怯吧!
霽語整整身上的行裝,大步走進端木集團的辦公樓。
這個地方,她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想那時她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曾被這巍峨的建築物嚇到,被這裏麵自持高傲的人嚇到;在這裏被嚴厲地指責著,被人從這裏驅趕出去,像趕走了一條狗……而今卻是來了,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心裏沒有任何的畏懼,就算是再遇見當初苛責她的人,就算這棟大樓真的會吃人,她花霽語已不是十幾年的那個孩子。
當然,不遇見是最好的。
霽語走進電梯,伸手按了她要去的樓層。電梯門緩緩地關上,突然又被打開,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邊打電話邊走了進來,一陣濃烈的“麗人香榭”迎麵散來,是那人固有的強悍味道。
是端木莎蔓,她往電梯裏一站,高挑的身影擋去了一些光線,讓人不禁覺得日月無光。
霽語往電梯裏後退了幾步,身子貼在電梯壁上。
電梯門再次關上,緩緩上行,電梯裏隻有她們兩人。
端木莎蔓講完電話,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小鏡子,開始利用坐電梯的時間整理儀容,不經意地從鏡子裏瞄到了身後的人,隨即一怔。
身後的女人,很眼熟。
端木莎蔓合上鏡子,緩緩地轉過身來,對上了霽語清澈的眼睛。
是她……兩個女人沒有講話,安靜地看著對方,眼神複雜。
“叮!”電梯到了,門應聲而開,是霽語要去的樓層。
霽語微微一笑,走過了端木莎蔓的身邊,想走出去,端木莎蔓卻伸出手攔住了她,隨即又按住了電梯,讓門關上。
看來是不想讓她走了。霽語又看向莎蔓,用眼神詢問著對方的用意。
兩個女人又是安靜地看著對方,那眼神中都是倔強的意味,不讓一分一毫——莎蔓突然笑了出來,先開了口,“到我的辦公室喝杯茶怎麼樣?”
口氣雖輕,卻是不容拒絕。
電梯不多時已經到了頂層,門又應聲而開,莎蔓先走出了電梯,在門外停下腳步,回頭來看著霽語。
莎蔓的眼神裏有太多挑釁的意味。
霽語在電梯裏沒有動。
“怎麼,不敢嗎?”莎蔓的嘴角一絲嘲諷。
霽語沒有應話,走出了電梯。
這是女人之間的較量,事關女人的驕傲,怎能不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