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霍泓陽剛將安逸沫哄睡下,手機卻在這個時候不適宜的響了起來,他一般都是會調成靜音模式的,今天卻因為安逸沫剛剛睡著還沒來得及,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果不其然,他下意識的去看安逸沫,她已經非常不滿的睜開了眼睛。
霍泓陽當下掛了電話,關了手機,走過去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被她一個枕頭砸過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睡多長時間啊。”
霍泓陽措手不及的挨下一記枕頭,卻仍是記掛著她的情緒,急忙走過去,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輕聲哄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了,沫沫不要生氣,我再哄你睡覺好不好?”
安逸沫狠狠的推開他:
“睡著再讓你吵醒嗎?你出去,我不想聽你說話。”
安逸沫將手機塞到他的懷裏:
“去處理你的公事。”
經過了這一個月的磨合,霍泓陽也很清楚這個時候安逸沫需要的是什麼,雖然不太忍心,卻還是起身離開了,但他的心中也並非是沒有火的,遭殃的卻是那個打電話給他的安氏高層。
霍泓陽離開房間之後,安逸沫突然覺得很委屈。她其實砸出那個枕頭的一瞬間就後悔了,她並非不知道自己最近變得莫名其妙,她也知道這樣不好,她也想要控製自己,可是有時候脾氣上來,連她都沒有辦法,就像現在這個時刻,她因為一個鈴聲就被激怒,卻又在發泄之後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安逸沫緩解了心中的煩躁情緒,掀被下床,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沒有關,她能夠清楚的聽到霍泓陽訓斥下屬的聲音,這讓她心中的自責更加多了一分,悄悄走過去,從背後輕輕的抱住他,在感覺到他微微僵硬的時候將他抱的更緊一下,不讓他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霍泓陽任由著她動作,直到感覺到背後的襯衣有微微濕潤的感覺,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匆匆結束了電話,將她抱著自己腰部的手掰開,轉身她,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心微微的泛著疼痛,聲音不由的軟了下來,跟剛才打電話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怎麼了?怎麼哭了?要不,你再打我兩下?”
安逸沫搖搖頭:
“你可以不理我的。”
有沒有這樣的事情?明明挨打的是霍泓陽,此刻無比委屈的卻是安逸沫,但霍泓陽卻並未有任何委屈的表情,他看到安逸沫此刻的樣子,隻覺得心疼,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因為懷孕她所承受的那些苦。
人對承受的東西總要有一個界限,誰都不可能永遠的承受著,總要尋求一個發泄的出口,而安逸沫在被孕吐折磨了近一個月之後才忍不住的發泄出來,已經讓他覺得很心疼了,他又怎麼可能不去理她呢?
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他無奈的微歎出一口氣:
“沫沫,我知道你的辛苦。當年你懷曉曉的時候,我不能在你的身邊,你一個人受了那麼多的苦,這次,我會陪著你看著我們的孩子呱呱落地,我要一起和你體會懷孕時的痛並快樂著的幸福。”
那是安逸沫在懷孕期間第一次大發脾氣,也是唯一的一次,她在這場控製不住的怒火中突然意識到了霍泓陽的容忍和辛苦,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可因為懷孕之後他的處處包容和忍讓,還有毫無理由的寵愛終究是讓她有了依仗,從而也理直氣壯。
換做任何人都是應該要生氣的,可他卻沒有,他隻是無奈的看著她,更多的是體諒她的辛苦,和因為懷孕而給身體帶來的種種不適。
這個下午霍泓陽牽著手將安逸沫重新送回房間,將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為她蓋上被子,拿起床頭的那本《白夜行》開始為她朗讀,他其實不太喜歡安逸沫懷孕的期間看這類的書籍,但她之前看到一半,如今想起來想要重新看,霍泓陽拒絕過一次,但看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模樣,莫名其妙的就妥協了。
似乎在安逸沫的麵前,霍泓陽的妥協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安逸沫的孕吐開始緩解,小腹也開始微微的隆起,因為進食正常,體重也漸漸胖了起來,有了孕婦的模樣,霍泓陽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的放下了。
日子悄然無息的靜靜流逝,安逸沫的肚子越來越大,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調皮,頻繁的和她打著招呼,她也終於找到了一個母親的心情,那麼的感恩和欣喜,再次迎接屬於自己新生命的到來,原來和他在一起可以有個孩子是那麼的幸福,想到當年得知曉曉懷孕時,那種紛亂的心情,有種往事不可回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