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螻蟻,你會為你的話付出代價的,來啊,卑微的爬蟲,讓本大爺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口出狂言……”肉山仿佛被碰觸到了禁忌,巨大的身子猛然狂躁起來,身上的黏液似乎也因為憤怒而沸騰起來,瘋狂的濺射向四周,一棵大樹被黏液撲了個正著,巨大的樹體在經過短暫的時間後,便枯萎起來,似乎那黏液將它體內的水分蒸發了個幹淨,使得它在這短短時間內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
而那股剛剛被那肉山收起的龐大的來自莽荒的凶猛氣息,再次毫無顧忌的在這片空間肆虐起來,這次的目標更加明顯,洶湧澎湃的向著陸昱衝去,這是來自肉山的報複,陸昱真的戳痛了它,讓它有些發狂了。
可哪怕是這樣,它也沒有主動的向陸昱發起哪怕一點的攻擊,哪怕陸昱已經被它的氣息壓抑的呼吸都艱難起來,隻需要它再加一把勁,哪怕是一根指頭的重量,陸昱都絕對扛不住,可它沒有,他似乎有什麼禁忌,使得它不能對陸昱主動出手,所以在發狂的同時,它依舊挑釁著陸昱,用最拙劣的激將法激著陸昱。
陸昱哪裏看不出來肉山在激怒他,也猜出了這片世界用某種手段禁錮著肉山,使得它哪怕憤怒到了頂點卻也不能對他主動出手,現在陸昱隻需要在原地盤坐下來,抵抗著這股巨大的氣息壓迫,等待著身體裏的力量與傷勢恢複,而細胞活化,會大大的縮短這個時間,根本不會影響到太陽下山前這個最後的時間。
這一切似乎都擺在了眼前,陸昱隻需要跟著照做便好了,這是權衡利弊之後能做出的最好的決斷,甚至可以消磨一些肉山的戾氣。
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他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既不耽誤時間也能修整過來,可這一切的假想都是建立在他理智的前提下,而眼前,他似乎不夠理智。他心中有著很大的一股憤怒,是這股憤怒支撐著他的身體,讓他在這股強大的氣息麵前還能保持著身體的直立,這股憤怒不知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肉山對他的羞辱,或許是因為他對肉山的無奈感,當然了,更多的,是他對自己實力弱小的無力感,他今日站在這裏,若是實力足夠的強,哪裏會聽這肉山的百般羞辱,不服就打,打到服氣就好了,可他的實力,遠遠不夠。
當初在山城也是如此,陸昱真切的認識到了一點,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要挨打,他從一開始,便是挨打過來的,末世這麼長時間了,他一直掙紮在無力的邊緣,這世界有太多強大的至少是比他強大的存在了,他隻能一直鞭策著自己,變強變強,越強便越自由,便能少去更多的無能為力。
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變,至少,弱小一直都是他努力變強的源動力。
話題回到當前,陸昱沒有按照心中最理想的那般行動,在肉山那拙劣的激將剛剛過後,他便再一次的提刀上陣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搞那麼大的陣仗,體內的木靈力量沒有絲毫放到身邊的天地,更沒有去指揮什麼大樹野草類的植株,而是將這股力量完完全全的壓縮在了體內,從外表來看,他甚至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沒有天賦的幸存者,提著尖刺衝向肉山的身影甚至顯得有些可笑。
沒有讓人失望,他再一次的比衝去肉山更快的速度飛了過來,這一次肉山用出的力量更加狂暴,遠遠狼狽落地的陸昱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什麼頹廢與失落,反而有些振奮起來。
他用這次攻擊證明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這猜想還是來自於肉山剛才的話語,在他第一次被肉山擊的潰不成軍的時候,肉山嘲諷他使用木靈力量本末倒置,何為本末倒置,那便是將最不重要的力量放到了重心,而將原本應該使用的,卻深深的遺忘在了角落。
而他第一次的攻擊,本質上來說是將力量分流了出去,在短時間內整合了一支植株小隊,看聲勢鋪天蓋地,卻如同那紙老虎,色厲內荏,他作為整合的植株小隊的源頭,隻需要擊潰他便擊潰了整個植株小隊,不得不說,在麵對肉山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陸昱用出這樣的招式實在是一著臭棋,也難怪對方罵他。
這一次他領悟到了,第一次我是本末倒置,那這第二次,我就反過來用,他將體內的木靈力量全部運轉起來,沒有漏出體外一絲一毫,全部的用來對肉山的攻擊之上,雖然他還是被打了回來,在肉山的身上沒有占到半點便宜,甚至肉山這次使用了更加巨大的力量,可他是高興的,因為他在進步,他在變強,這世間有什麼事情比能感受到自己明顯的在進步這種事情還能讓人感到興奮的?至少陸昱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