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猶如當頭一棒,將她從天堂打入地獄。
她和付晨喧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為什麼天公總愛這樣捉弄人!
“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嗎?我們去找相配的骨髓,世界上這麼多的人,總能找到可以配對成功的人的!”蘇夏驚了心,慌了神。她不敢,也不願去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隨著付晨喧的每一次暈倒,他沉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直到現在,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醒過來了。
她心裏害怕極了,而唯一能做的便是拚盡全力救他!
“難道我會想不到這一點嗎!”秘書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這段時間付晨喧由於害怕蘇夏知道他的病情,而拒絕接受治療,免不了遷怒於蘇夏,“可是他的骨髓血型很罕見,找遍了醫院所有的現存骨髓型號檔案,也隻有一個人可以配對成功。”
“那我們就去找他,去求他,不論對方提什麼要求都滿足他,隻要他同意捐贈……”
這個人就像是最後的一根稻草一樣,蘇夏緊緊的抓住這零星的希望,但她心裏早已想到,如果可以,以付家的實力怎麼會有人不願意,不過是有特殊的原因罷了。
“他不會同意的,因為他是言樂旬,因為他愛你,所以恨他,因為他就是希望他死!”秘書紅了眼眶,雙眼帶著怨恨的看著蘇夏,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在蘇夏的身上。
蘇夏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知該如何向她承諾,她也不敢去麵對言樂旬,她自知欠了他太多,怎麼償還,都還不清。
可是付晨喧……
秘書見她糾結的神情,更加憤怒,近似於生氣的吼道:“付總就是不願意為難你,所以才不告訴你的,他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為什麼就不能為他犧牲一下!你心裏應該清楚,如果你去求言樂旬,他一定會同意的,可是你卻還傻站在這裏,根本沒有考慮過付總的生命!難道你真的這麼狠心,想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
“閉嘴!”突然一聲怒斥從兩人身後傳來,付晨喧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便聽到秘書在義正言辭的數落蘇夏,頓時怒氣上湧,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喊道。
秘書頓時噤了聲,惡狠狠的目光仍然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身上。
蘇夏則是心疼的看向付晨喧,難過的喘不上氣,卻又想一拳打醒這個笨蛋!
“為什麼要瞞著我!這種事也要瞞嗎!又能瞞得了多久!”蘇夏擔憂的責備在他眼裏卻無端的可愛,他一把將她拉進懷中,輕柔的抱住她,無言的安慰。
而蘇夏的眼淚卻不聽話的掉落下來,落在他的手上,也落在他的心裏。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乖乖的好不好?”付晨喧心疼的為她擦去淚痕,親吻她撅起的雙唇,擁她更緊。
蘇夏不住的自責,又不住的心痛,靠在他的懷裏,苦澀難忍。
而付晨喧卻附耳輕語:“乖,不要去找言樂旬,也不要去求他,我不希望你們見麵,我隻想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無論還有多少日子,隻要你陪著我就好,答應我好嗎?”
“可是你的病……”
“沒關係,與其和他爭辯不休,將你當做物件一樣讓來讓去,我寧願用殘存的生命好好來愛你,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付晨喧雖然說的很是平靜,但她明白他心裏的痛,決不比她少半分。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頭上落下,那是付晨喧絕望而又無奈的控訴,也是臣服於病魔的不得已,是最後一絲幻想破滅的塵埃。
兩人重又回到家中,付晨喧的身體日漸消瘦,沒多久便再次睡下了,而蘇夏為他蓋好被子,在他唇邊落下輕柔一吻,躡手躡腳的出了家門。
黑夜中,一輛白色的汽車正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車上的人似乎放下了懸著的心,為她開門請她上車。
蘇夏快速的閃身進去,剛一坐定,車子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向著機場疾馳。
“飛往芸城的機票已經幫你訂好了,到了機場直接取票就可以了。”秘書坐在她身邊,有些難以啟齒。
“謝謝你幫我準備這些,還有就是,請你在我回來之前照顧好他,如果他情緒不穩定,就給他打針鎮定劑。”蘇夏對她彎唇一笑。
秘書則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卻再也說不出她半句不是:“好,不過我可不幫你照顧太久,你可要早點回來!”
蘇夏與她相視一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汽車停在了機場的門口,將蘇夏放下後,便絕塵而去。而她也終究是鼓足勇氣,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