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望有看出了神,那廝忽然靠近:“為夫比菜好吃?”
我立刻捧起碗一陣亂趴,又瞥見他莞爾一笑,夾起一塊魚,剃幹淨了刺兒給了我,又用那種讓我心髒著火的目光看著我,讓我很不自在,夾起一些菜給了他:“公子,你也吃飯,吃飯。”
他伸手朝我而來,一口飯就憋在了心口,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噴得他滿臉都是,我捂住嘴,急忙放下碗,抬起袖子給他擦著,他眼皮都不眨一下,我隻能更賣力的在他臉上蹭。
“幹,幹淨了。”我心虛道,卻見他唇邊還沾著飯粒,用手指給他蹭過,又逡巡一圈:“這次幹淨了。”
他的臉上竟染上一層紅暈,別過頭道:“吃飯。”
這頓飯吃得總算是舒坦了,銀貓終不再總出神的看我。
但接下來的幾天,我基本沒了人身自由,他去哪兒都帶上我,好不容易接著去廁所之名想要翻牆出去,牆外就好幾個大漢站在那裏,我趴在牆上就看到他站在牆下。
“公子,牆上很涼快,你要不要也上來看看呢?”我一邊用手扇著一邊笑道。
他抬眸,狹長的眼又眯成一條,飛身上來蹲在我麵前:“這裏好玩麼?”
見他身輕如燕,便知武功也在我之上,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這裏很涼快,但一點也不好玩,我們還是下去吧。”
他抱著我飛下去,周圍又是一群電光眼,早晚我會被風華絕代的女人們害死。但這不過是個小插曲,最讓我難以接受的便是夜夜也要對著這個妖孽。在鳳國當公主時,宮中的老麽麽講過男女授受不親,可就算我說吐了血,他的手依舊放在我的腰間,不動不移。
倚在他懷中,環繞鼻尖的依舊是淡淡的香氣,這香氣到讓我心情寧靜,可我沒有絲毫的睡意。不知多久,終於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四周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我開始滿滿移動,這次終於移開了他的手,我也慢慢起身,不敢大喘一聲,腳剛觸到略涼的地麵,他魑魅的聲音在黑暗中冷不丁的炸開:“這麼晚了去哪裏?”
脊背瞬間挺直:“屋裏太悶,我隻是想出去走走。公子,你先睡吧。”
脖子被勒住,頃刻倒在床上,他微帶不悅道:“公子,你還真叫順口了。”
“你若不喜歡公子,我……我可以叫你別的,銀公子,銀老板?”
撕拉一聲,麵具被他扯下一些,我急忙道:“銀貓!”
他繼續撕,我又叫道:“貓貓?”
他停在那裏不動了,那就是對了,於是我再接再厲:“淫淫(銀銀)?”
嘩,麵具全被他扯下來,他低下頭,氣息離我很近:“相公。”
“相……相公?”我反問,他便一口欺上了我的唇,輾轉反側,從輕柔又愈加的瘋狂,舌尖的蓓蕾全是他的味道,心也跟著緊縮,他的的手隔著衣物撫上來。
“嗚……銀貓,停下,別這樣,嗚……”我按著他的手,他一隻手捏著我的臉,低喘:“那你要怎樣?讓你徹底變成我的,你才不會想離開?”
他又咬上我的唇,輕輕柔柔的,順著我的臉滑向耳垂,他咬著我的耳垂:“娘子,我們洞房吧。”
如萬蟻鑽心一般,再次唇舌交纏,帶著幾分的迷離和沉醉,覺得他在解我的衣衫,我猛然從沉醉中驚醒,推開他,別過頭:“對不起,我不是南瓜。”
無語,一陣沉默,他忽然問:“你一定要離開嗎?”沒了以前的霸氣,多了一些深沉。
“嗯,我……”喉嚨不知為何酸痛,“我想離開。自從公子將我認定是南瓜後,雖然公子你待我很好,可是我覺得很壓抑,失了自由。你總說我是南瓜,可我不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公子可知我身中劇毒,半年才撿回一條命。所以不管我以前是誰,已經不重要,我隻想平安的活著。如果我以前真的是南瓜,那南瓜已經死了,公子還是忘了她,她不過有一個很好的皮囊。天下的女子多得是,公子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一棵樹上吊死?”他聲音冷得不行,捏著我的臉扯過,“那你說說看,你又如何不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就是多喜歡幾個,也就多幾個選擇……”臉上一陣疼痛,有種要被撕裂的感覺,可他依舊和風細雨的問道:“為夫想知娘子現在心中有幾個夫君選擇?”
“沒有,現在一個都沒有。”我誠懇道,疼痛稍解,“若有,將來必是第一個領來公子看。”
“永遠不會再有第一個。”他恨恨道,一張天旋地轉旋即落下。
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睜開眼便看到無限放大的兩隻眼,我的頭一縮,卻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摟著他的細腰,腿還搭在了他的身上,不會隻有這麼幾天,我就養成了不良習慣了吧?
“醒了?”他懶洋洋的問道,我連忙爬起:“我去茅廁!”
“你就這樣子想出去?”他又晃悠著我的麵具道,我順手去搶,他閃開了:“我幫你貼如何?”
遲疑一下,我知爭不過他,便閉上眼,那絲涼的感覺隨著他的指尖傳遞而來:“你帶這麵具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感覺到他停下,我睜開眼,又覺得幾分窒息,摸著麵具想要打破這種氣氛:“公子貼麵具的動作比小瓜要快多了,公子以前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貼麵具度日?”
“你想看我帶麵具的樣子嗎?”他突兀的一問,我卻驚得合不上嘴,萬未想到一句玩笑話卻真猜對了,他也是帶著麵具度日,那他又裝作的是誰?
“公子……”寧管家在外麵敲門道。
“進來吧。”銀貓道,又替我縷平麵具,“不是想去茅廁?”
出去的時候,寧管家正好進來,那眼又似長在我身上一樣,到了門口正好聽到他對銀貓說:“公子,一切已安排妥當,今日便可出發。”
腳步頓住,銀貓要走了?他好像要去參加風家山莊武林大會,我現在就想去那裏啊。
從茅廁出來時,寧管家就等在一旁,對我道:“公子交代下來,小瓜姑娘與公子一同去風家山莊。”
“銀貓要帶我去?”我狂喜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我馬上就去收拾。”
“小瓜姑娘,你不能和公子一起去。”寧管家伸手,冷然道。
“是公子讓我和他一起去的,寧管家還要陽奉陰違不行?”我亦好不退縮,斜睨道。
寧管家猙獰一笑:“小瓜姑娘還真把自己當成南瓜不行?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副樣子又豈能入了我們的公子的眼?你若拿著雞毛當令箭,憑著公子這幾日的寵愛就妄想侍奉公子左右,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否則,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那便是他想要殺我?
“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長得這麼醜,要不您先撒泡尿讓我照照?我也好知道自己怎麼就不能入了你們公子的眼。”我揉著自己的臉道,寧管家氣得臉色鐵青,一隻手就伸了過來,我大喊:“公子!”
寧管家的手急忙縮回轉頭去看,發現並無銀貓,憤怒接著積聚:“臭丫頭,你騙我?”
“我是在提醒你,他現在認定我是南瓜,若我死了,你家公子又豈會容易放過你?聰明的人就該想清楚進路退路,我去收拾了。”
背上斧子,看左右無人,我找了根紅線將那龍型戒指穿起係在了脖子上,那鐵盒還壓在衣物下麵,心思稍定。剛轉身就看到銀貓,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般毫無聲音,他還真是一隻貓,但是我更怕他是否看到了包袱裏的東西。
“公子,你真要帶我去參加武林大會?”我搓著手問道。
銀貓的眼中掠過一絲狐疑,但很快消逝,握住我的手,拂過我的發稍:“嗯,你不願意陪我一同去?”
“願意!”我想也沒想的回答,卻總覺得銀貓的神情愈發的怪異,似乎我不該這麼積極的說“願意去”。
空空大大的馬車上隻有我和他,車子偶爾會晃動幾下,可我卻完全沒有感覺出來。從那時起,銀貓就一直用某種審視的眼神看我,讓我渾身有些發毛,下意識抱緊包袱,他又盯著我的包袱,於是我更抱緊,於是他更專注。
他,方才到底有沒有看到包袱裏的鐵盒呢?不過即使看到,他也打不開,更不會知道裏麵是什麼。銀貓去參加武林大會,也是為了喋血珠?
“公子,外麵好熱鬧啊。”我拉開車簾,想要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過來。”他敲了敲他旁邊的位置,對我說道,而我坐在離他很遠的另一角。
移動,移動,蹭著移過去,剛好碰到他的衣衫,仰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公子,謝謝你帶我去武林大會。”
他低頭湊近,薄唇輕啟:“為何答應與我去武林大會,你不是一直想走?”
身體猛然一僵,原來他是在懷疑我別有目的?可我本來就別有目的。
“如果我說不去,公子會怎樣?”我馬上就冷靜下來,反問道。
稍傾,他露出一個笑容,摟過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了他的身上,聲音震著耳膜:“你說我會怎樣?”
我無語回答,就算我真的不想去,碰到他這麼武功高強的,我也會被要挾著去。隻是,如果他真的這麼喜歡南瓜,如果我真的是她,為何又讓我生不如死?
傍晚的時候,我們進了另一個城,並在客棧留宿,而這次銀貓單獨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他在懷疑我,所以不再與我同房?
“小瓜,你現在怎麼這麼不知羞恥呢?”我拍了拍腦子,趴在床上,可心裏說卻有些說不上來的發空。
“南瓜、小瓜,小瓜,南瓜……”我發足腦力去想,但還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