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生涯 第78章 我便是你的夫君(1 / 3)

他寒麵掛霜,渾身冒著一股陰寒之氣,看著我的笑容,麵色更加沉冷:“誰想和你說清楚,跟我走。”

“銀公子,喂!”他捏著我的手臂,被他掐得有些疼,他推開一扇門,將我拉了進去,門砰一聲關上,震得我魂兒都飛了。

我與他靜默而立,銀貓那俊俏的臉緊繃著,黑色的瞳仁裏射出讓我心慌意亂的東西,不是已經都講清楚了嗎?冬朵也在我懷中搗鼓著,估計也被銀貓的可怕樣子嚇到了。我收緊了抱著冬朵的手:“銀公子,若沒事,我先走了!”

我又想跑,銀貓鉗住我的手:“公子,這麼叫他,讓你也覺得很順口?”

“什,什麼?”我往後退著,沒幾步就靠在了略有些涼的牆上,我試著掙脫,他將我的手按在牆上,另一隻手掐著我的臉,手指在我臉上蹭過,略低沉的問道:“他受傷,讓你這般在乎?”

動不了,移不開,隻能與他這般相對。我垂下目光,抑製住內心的激烈碰撞:“我在乎誰,與公子又何幹?早上小瓜已經說得很明白,公子,請你自重!”我一頭撞向他,卻在要撞到的時候停了下來,發絲垂落,唯有那香氣隨著呼吸同進同出,盯著他的衣衫:“你到底想怎樣?我說了我不是南瓜,南瓜已經死了,不要在玩這種追逐的遊戲,香柔……是個不錯的女子,溫婉賢惠,她與公子很……配。”

“你想讓我娶她?”銀貓抬起我的臉道,目光變得淩厲,“再說一次。”

“你和她……很配。”我咬唇說道,銀貓一言不發,“希望你和她幸福。”我掰著他的手卻怎麼弄不開,直到看到他的手被我尅破了,心驀然似被刀鈍了一般,不可以讓自己這樣下去!我用盡力氣終於推開他,卻在瞬間移不動腳步。

“和樂公主。”銀貓的四個字讓我心驚肉跳,我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說什麼?你怎麼叫我師姐的名字?”

“你師姐?改日我陪你去鳳國走一趟如何?”他側頭問道,依舊有些冷意。

我愣在那裏,結巴的問道:“銀貓,你怎麼知道,知道我是和樂公主?!”

“我怎麼知道,你說呢?”他伸出一隻手揉著我的耳朵,一隻手攬過我的腰際,“再說一次,你想讓我娶誰?”我連忙見風使舵,乖巧的笑了笑,搖頭道:“你誰也不要娶!”

“還有呢。”他眯眼道。

“呃……”我費盡腦力,想起早晨的事情,“我不該說公子是爛男人,不該說你腳踩兩條船。”

“我將你送回鳳國,如何?”他加重威脅,我蹂躪著冬朵的耳朵,冬朵被我和銀貓夾得吱哇亂叫,我繼續搜索詞彙:“公子,我錯了,不該拋棄你逃跑,不該說那些傷你的話,不該……”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傳來,我低頭看到冬朵竟然在銀貓身上撒尿了,一片浸漬,我低聲道:“不該讓冬朵在你身上撒尿。”

銀貓似乎被我氣到了,他閉上眼調息了會兒,又睜開眼,一隻手放在冬朵的頭上,揉著它的毛:“以後,該怎麼做?”

“以後……”那白皙的手上有幾絲血跡,我遲疑了數秒,“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半步。”

銀貓的手一僵,他在等的便是我這麼說吧。

“為什麼一定要我留在你身邊,就算我是南瓜,我也已經沒了關於你的一切記憶。銀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知道玉墜是公主,你根本不是鳳國二皇子桀炎,你和桀炎認識?你,怎麼知道我是和樂公主?”

他用和樂公主“威脅”我,隻是想要我呆在他身邊,為什麼要這麼固執,我都已經完全放下過去。以前的我一定是個可悲可恨的惡毒女人,銀貓真的那麼喜歡南瓜?

“你想知道?”他湊近我,唇一張一合,我的心也提起來:“我就是你的夫君……”

我便是你的夫君……

空氣似被猛然紮進的口袋,血管也突突的跳著,似乎有什麼要瞬間崩裂一般。門忽然被推開,銀質的麵具反射著陽光,很閃得晃。麵具男由暮雲扶著,幾乎半個身體都靠在了暮雲的身上。

“銀貓,你和她在做什麼?”麵具男說一句話就有些氣喘微微,氣息不足的樣子。從麵具男身上又轉回銀貓的身上,他的手還緊摟著我的腰,意識到什麼,我掰著他的手,但看到自己在他手上留下的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時,我怎麼也不下去手了。

“我們什麼也沒做!”我辯解道,銀貓灼灼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一陣恐懼爬上心扉,他知道我是和樂公主,而那個麵具男極有可能是秦醉陽,如果銀貓告訴麵具男我是誰,我不就完蛋了?

“銀貓,你和她在做什麼?”麵具男拔高了聲音,一手拍在了門上,暮雲扶住他,也衝銀貓喊道:“公子!”從暮雲喊銀貓的口氣來看,他們似乎很熟。銀貓的視線落在麵具男的身上,又落在我身上:“方才的話,你說得可算數?”

“嗯?”我反應慢了一拍,又覺得冷風襲來,我又看了看麵具男,權衡一番,我還是選擇銀貓,就算他知道我再多的秘密,我此時也莫名拄定他不會害我,我點頭道:“算數,小瓜再也……不離開公子一步。”

“那你聽好,我的娘子隻有你一個,不會有別人。”銀貓似對我說,也對麵具男說。可是再聽到這句話,總有一些變了,心裏有什麼被狠狠撞了一下,似有東西也跟著鑲嵌進去,再也拔不出來。

“香柔呢,銀貓,你要把香柔至於何地!”麵具男怒喊,我能感覺到他收緊的力量,他隻望著我,手縷著我的發絲:“允兒,我可以不要所有,將一切都還給你,唯有她,我要定了。”

“公子!少主!公子,少主才剛撿回一條命!”暮雲扶住麵具男道,麵具男身子看上去很虛弱,我搖著銀貓:“銀貓!”

“你曾為了那個女人要放棄一切,現在又為了這個女人又要放棄一切,你怎麼對得起爹娘,對得起香柔這麼多年對你的死心塌地。銀貓,你真讓我失望!”麵具男應聲倒地。

“少主!公子,少主暈倒了!”暮雲喊道,銀貓下一刻已經奔到了麵具男身邊,抱著他道:“允兒!”

“哥!”香柔也跑了過來,搖著麵具男,“哥,你怎麼了?哥,你別嚇香柔。”

“去找大夫!”銀貓抱起他要離開,暮雲拔劍指向我:“我要替少主殺了你!”

“暮雲,你敢動她一分,就試試看。”銀貓未回身,矗立幾秒離開,暮雲眼睛都紅了,手也顫抖,香柔神色也有些黯然,但仍對暮雲道:“暮雲,放下你的劍,小瓜姑娘是我哥的救命恩人,你要做出我風家莊不恥的事情!”

“暮雲不敢,小姐贖罪!”暮雲跪在了地上,香柔道:“跟我走。”便帶著暮雲離開。冬朵朝香柔的背影叫喚著,我則怔在原地。方才,麵具男說怎麼對得起爹娘,銀貓與麵具男是兄弟?!想起昨日麵具男叫“母後,哥”,他哥就是銀貓?那麵具男是秦醉陽?!銀貓是他哥,銀貓又是誰?他又怎麼知道我是和樂公主?

‘我便是你的夫君……’

‘我便是你的夫君……’

我的夫君--七王爺秦醉陽?我的手發顫,如果他是秦醉陽,我以前又是誰?

我摘著耳朵聽著有關麵具男的消息,從路過的丫鬟口中知道,麵具男經過一番救治,已無大礙。我出神的望著遠方,如果銀貓是秦醉陽,我是南瓜,他說我是他的娘子,那我是……他的王妃?是那個狠毒、人恨透了的壞女人?

秦醉陽的七王妃是中毒而死,我身上也恰巧中了劇毒。可是逃出莫山的時候,婉姑姑曾說我是野種,應該被燒死……我捂著腦袋:“我不是七王妃,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你怎麼了?”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立刻驚跳起來,她也被我嚇得臉色發白,竟是小凝。我的情緒猛然似被潑了一盆涼水--淡定了下來。

“你怎麼了,我剛才嚇到你了嗎?”小凝望著我的臉問道。

我搖搖頭,移開目光:“我沒事。”被小凝盯得不安起來,她就在身邊,我要不要告訴她我就是小瓜?可是,我怕婉姑姑來殺我。內心激烈掐架的時候,小凝抱起了地上的冬朵,冬朵竟也不怕她,她逗著冬朵:“這條狗真的很可愛,是你的狗嗎?”

“是小姐的狗。你是上午和情劍雙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兒?”我道,小凝點點頭:“嗯。我是想來問問你,被婉姑姑傷得那個人,他沒事吧?”

“嗯,沒事。”我答道,小凝才似鬆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你能不能告訴他,婉姑姑不是有意要傷他,他不要怪我姑姑。”

“好。”我又簡潔的回答,小凝則一直出神的看我,隨後坐在我旁邊,拖著下巴:“小瓜,你還要在我麵前裝多久?”

驚愕,然後相視而笑,我張開雙手抱著小凝,輕聲問道:“小凝,你怎麼會……也認出我?”小凝卻推開我,跟做賊一般左右看了看,才扯著我的臉道:“我們相處那麼久,小凝怎麼會聽不出小瓜的聲音,他們說這裏有一個鬼伯的嫡傳弟子,用神藥救活了風家少主,我就在想那個人是不是你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你怎麼和婉姑姑他們一起下山了?”我也掐了掐她臉道,小凝戳了我一下:“我下山是為了找小瓜你啊!你竟然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氣!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竟然那麼狠心!你知不知道,桀炎上山來找你,我和鬼伯爺爺才知道你在外麵都遇到了什麼事情!鬼伯爺爺說,無論如何讓我也要把你帶回去!所以我就跟著婉姑姑和鄭叔下山了。”

“那婉姑姑也知道我是誰了?桀炎上山找過我?鬼伯和禹叔他們好嗎?小瓜,對不起,當時太匆忙了,婉姑姑要殺我,我才連聲招呼也沒來得及打就離開了。”我握著小凝的手內疚道。

“爺爺都告訴我了,所以我才跟著婉姑姑一起下山來找你,你放心,婉姑姑不知道你是小瓜。你現在這個樣子,鬼伯爺爺也不一定能認出來。爺爺和禹叔他們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就是桀炎來山上找你,爺爺和我才知道你被逼著去和親,你還冒充鬼伯爺爺的嫡傳弟子,鬼伯爺爺在莫山上一直說要好好教訓你,不要毀了他的神醫名譽。可是,小瓜,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說沒幾個人認出我,你又怎麼這麼快認出我?婉姑姑也一定會很快認出我來殺我的。小凝,我們……”跑剛要衝出口,我又想起了銀貓,想起了方才他說過的話,想到自己的可疑身份,我還要一直逃下去嗎?逃了這麼久,即使我忘記了從前的一切,可是我還是遇到了那些與我的過去有瓜葛的人,又逃得開麼?

“小瓜,我們回莫山吧。婉姑姑是絕對不會認出你的,我會認出你,是因為我和你熟悉啊。小瓜,我和婉姑姑、鄭叔一路走,江湖很險惡,還是莫山好,我們偷偷離開,一起回莫山吧。”小凝握了握我的手道,我有些茫然猶豫,我對小凝說道:“小凝,你等我兩天。”

天色漸暗,我一直在銀貓住的院子外麵等著他,手凍得有些冷,我就在原地踏著腳,我不知道見到他要說什麼問什麼,也許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答案,他是他麼,我又是她麼?

靠在牆角往裏麵望,院子裏還是漆黑一片,他還沒有回來。凍得有些受不了了,我貓著腰潛進院子,推開一扇門鑽了進去,冷意才稍退。在黑暗中摸索著,砰一聲碰到了桌子,我又摸到了凳子,便在凳子上坐了下來,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眼皮越來越重,我終於趴在桌子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