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雲凝,是洛香國的公主,她殺了太子,中毒而亡?可是,為什麼銀貓叫我南瓜、南悠雪?他從未叫我雲凝,我在夢裏夢見自己殺的人是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身邊有兩個丫鬟青魚紫蘭,你知道嗎?”
秦禹墨替我解答了疑惑:“她的一個丫鬟青魚被太子害死,另一個丫鬟紫蘭在她死後被晉王納為小妾。”
一個死了,一個做了小妾,但銀貓說她們很好……
從秦禹墨的住處出來,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玉墜的房門前,想起她對那個“我”的恨,我退後兩步,我殺了太子,所以她才那麼恨我,若是換做了我,也必定是恨極的,我又如何去麵對她呢?轉身而走,就看到了多多,接著一盆水迎麵潑來,帶著難聞的味道。
“多多姐,你做什麼,這是洗腳水!”一個丫鬟叫道,多多眉眼氣得哆嗦,咣當將盆子丟下:“我就是要潑她!你這個不要臉的醜八怪,竟然跟小姐搶公子,我要替小姐撕破你的臉!”多多上來就在我臉上瞎抓,我被潑得睜不開眼,往後退了幾步,撕拉一聲,隻覺得臉上有東西被人撕了去,頓時寂靜一片。
“你們在吵什麼!”門拉開,我轉頭看向玉墜,她拉著門亦愣怔的看著我,多多拿著我的臉皮似見了鬼一般。多多“啊”的一聲暈倒在地,另一個丫鬟也叫道“鬼啊!”,後退不止。我捂著臉,失聲叫道:“玉墜,我……”
“你還活著,雲凝?”玉墜神色悠然間天昏地暗,我被她嚇得退後幾步:“我不是雲凝,玉墜,我是小瓜。”
說話間,玉墜的掌風就飛來,她一掌打在我的肩膀上,我頓時被擊出數米,重重摔在了地上,玉墜陰寒著臉朝我而來,我抓著地往後退著:“玉墜,我不是雲凝,我是小瓜。”
脖子頓時多了一股力量,玉墜掐著我的脖子:“小瓜,嗬,到現在你還要說你是小瓜?你跟我說你易容,原來你是她,你這個大騙子,該千刀萬剮的女人,我要殺了你為我大哥報仇!”
脖子越來越難以呼吸,玉墜舉掌朝我額頭劈來,未落下,一隻手對上她的掌,玉墜仰身倒在了地上,手臂被人一帶,銀貓將我收進懷中,眼神犀利的可怕,玉墜從地上起來:“我一定要殺了你。”她飛身而來,銀貓摟著我往後退,一邊接應玉墜的招數,她再被銀貓打落,已有幾個護衛而來擒住了她。
“放開我,你這個賤女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她那樣子似要將我撕裂一般,風莊主發話了:“把她先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暫時不要放她出來。”
玉墜被人架著走了,她一邊走一邊喊:“我一定會殺了你!”
“玉墜!銀貓,她沒對我怎麼樣,放了她行不行?”我抓著他的衣服懇求道,他未轉身,隻看了我沒了麵具的臉一眼:“我會讓人送她出去。”
轉眼之間,我便與玉墜反目成仇,想起昔日的種種,心似跌進深淵一般,我抓緊了他的衣衫,手纂出青筋,靠在他身上:“玉墜知道我是誰了,她知道我是誰了。”但卻未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切又開始了命運的循環,以致後來的後來,有個女子人問我,他們說你是狐狸精變的,做狐狸精是什麼感覺,我低笑不語,最後那個女子很長時間告訴我,她也成了狐狸精,隻不過一直勾引的男人卻一直沒有對她動心。
銀貓攬著我要走,風莊主盯著我,麵色微寒道:“銀貓,她是誰?!”
“內人。”銀貓隻回了兩個字,氣氛有些詭異,他低頭道:“走。”
“銀貓,我的麵具……”想要回身去拿,銀貓握住了我的手:“要那麵具還有何用?”
愕然,是啊,已經被人看了真顏去,帶那玩意還有何用?我也不能一輩子都縮在麵具底下不出來,戴上麵具,玉墜就不殺我了嗎?小瓜,躲不掉的事情又何必去躲?既已下定決心要跟著銀貓,又有何所懼?
跟著他剛走兩步,風莊主冷冽的聲音驟然響起:“站住!”
銀貓微頓身,我也跟著身形一頓,風莊主再次道:“銀貓,你要帶她去哪裏?我以為你為了誰拒絕香柔,又是為了這個女人!你還嫌這個妖孽害你害得不夠!”
害他害得不夠……我害過他?
“風叔,是我負了你與娘的一片心意,負了香柔,我會親自向娘謝罪。但是她,我不會放手。”銀貓線條冷峻,我的心卻一沉,他為了我放棄了多少?銀貓攬著我走。
“銀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對得起你娘!”風莊主喊道,帶著幾絲冰涼徹骨之意,我握向銀貓:“銀貓……”
後背冷風起,忽然又消失,隻見幾個帶著刀的大俠晃晃悠悠而來,拱手寒暄道:“風莊主。”風莊主才又一副晴空萬裏的樣子,剛才……湧起的是殺意?
銀貓攜我方離開,跟著他回到院子時,寧管家見到我再次跟彗星撞地球一般,整個臉的表情也癱瘓了,銀貓摳著我的腰的手力道有些重,進了屋子,門砰的關上,他背對著我,看不清神情。
“銀貓,你怎麼了?我給你闖禍了嗎?”我小心揪著他的衣服的一角,低聲問道。
突然之間,被他擁入懷中:“沒事。”
可是明明有事,我也抱緊他:“我給你惹麻煩了吧?銀貓,別為了我放棄什麼,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
“負累?那也是我心甘情願。隻要再有一段時間,我便帶你走。今晚我就安排你走,會有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在那裏等我。”他輕聲道。
“你要讓我走?”我抬頭問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點頭,眉宇間有說不出的擔憂。麵具一旦被撕下,我知道麻煩也會找上身,我搖搖頭:“我不走,我說過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怕風莊主殺我?那我就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他是一個堂堂大俠,如果殺我豈不辱了威名,又如何在江湖立足?我們才在一起,你真要我走麼?也許,我離開你,被殺的幾率更大,隻要跟著你,就算是地獄,我也不怕。”
銀貓久久看著我,揉著我的耳朵,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以後,娘子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為夫,你在我便在。”我一頭又紮進他懷中:“相公。”他吻著我的額頭,又低頭攫取我的唇:“再叫一次,讓為夫聽聽。”
“相公相公相公相公……”最後,話語逐漸吞沒,我抱著他的背,吻著他。
月光如水,銀貓一隻手搭在我的腰間,寂靜的麵容沉浸在月光中,度上一層顏色,我沒有絲毫的睡意,隻安靜的看著他,聽著他的呼吸。兩日之後,武林大會即召開,各門各派鬥誌激昂,而銀貓也在參加之列。風家莊主曾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喋血珠拿出,晶瑩剔透,閃著藍光,與我那鐵盒中的珠子幾乎一摸一樣,讓我也難辨真假。隻是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珠子上,貪婪抑或欲望彰顯無遺。
“娘子這般勾魂的看我,是想再來一次麼?”寂靜中,銀貓毫無預兆的說道,我被他一摟,便欺上他的身,他修長的手指順著我的脊背滑走,我將他帶了火一般的手按在床上,壓製內心的悸動:“銀貓,你一定要參加武林大會麼?”
“你不想讓我參加?”他另一隻手又爬上來,捏著我的脖子道,再次把另一隻手壓下去:“我不想讓你受傷。風莊主是你的風叔,允兒是你弟弟,喋血珠為何不直接給你?”
“若是直接給了,有何意義?”銀貓並沒有對我方才說得話驚訝或者質問,反而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卻聽得稀裏糊塗:“有什麼意義?難道……風叔是想讓你做武林盟主,這樣便能號令群雄,那麼……”
“那麼什麼?”銀貓忽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娘子想到了什麼?”
“那個……就是……”他卷著我的發絲,我支吾道,“江湖由你控製了,你又是七王爺,天下自然就是你的了。”
“嗯,娘子還知道了什麼?”銀貓又問道,我也不再隱瞞:“我知道了允兒是你弟弟,他才是真正的七王爺秦醉陽,你是他哥哥,但你隻是銀貓,你一直在冒充他。我還知道,你們的爹不是那個皇上,你們應該是在報仇或者為了那個位子……我說得對嗎?”
銀貓抱起我,用一條被子將我與他圍起來,靜寂的屋子隻有我和他:“想知道我以前的事麼?”他低頭,眼中亦閃著月光,我輕點頭:“銀貓,為什麼你要冒充他?”
“我娘本是一士族的女兒,她與我爹自小青梅竹馬長大,但我爹不過是一個教書先生,爹和娘的婚事也遭到了家族的反對,我娘與家族斷了關係才嫁給我爹。家中雖然貧困,但爹和娘十分恩愛。我娘替大戶人家刺繡貼補家用,我娘在給一戶人家刺繡的時候遇到了他,他竟趁醉霸占了我娘,我的外祖父知道他是皇上後,想要送我娘進宮,將爹毒打了一頓,讓他休了娘,爹不肯,爹身子本來就不好,沒有幾個月爹便死了。那時娘已經懷了我們,娘在生下我和允兒後,將我交給了風叔,允兒被她帶到了宮中成了七皇子。後來允兒被叛兵捉了去,臉被叛兵毀了,就算請遍了名醫,允兒的臉也沒有治好,而允兒自那時起便體弱多病,常常出不了屋子。我也在那時與允兒換了身份,他成了風家少主,我則變成了七皇子秦醉陽。”銀貓娓娓道來,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卻讓我覺得愈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