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在他腰間又緊了緊,依偎在他懷中的人兒又往他胸前縮了縮。
銀貓睜開眼,往她身上拉了拉被子。她整張臉幾乎都貼在他的身上,銀貓將她的頭抬起放在枕頭上,月光照在她沉靜的睡顏上,依稀可辨臉上的烏黑。銀貓露出一絲笑容,他家這個寶貝娘子這幾天正苦鑽廚藝,對著一些號稱“菜譜”的書窩在廚房,而他的武功亦有了別的用處--煽風點火。然後會端出一些烏黑的東西讓他品嚐,雖然客觀評論並不好吃,但是是他家娘子做的,對他來說不在於菜的味道,而在於家的感覺。
他低頭輕吻了她一下,手指卷著她的發絲,不管他娘子來自哪個世界,現在、以後都隻是他的娘子。
他與允兒是孿生兄弟,他隻比允兒早了一點兒,卻注定了不同的命運。允兒與娘一起進了宮,他被送到風家山莊,娘的本意是讓他們兄弟將來裏外應和,為那未曾謀麵的“爹爹”報仇。可是命運捉弄,允兒被叛黨所捉毀了容顏,身子亦弱不禁風,娘便讓他代替允兒做起了七王爺秦醉陽,還要做銀貓。
從小到大,耳提麵命的是娘的恨;從小到大,在他身邊的人都理所應當的認為,他隻該為報仇而活。
可是,真正讓他體會到父愛的卻是慶和帝,他應該恨透的人。因為慶和帝對允兒的愧疚,幾乎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他亦是妓院、賭坊的老板,又是麵目可憎的七王爺,究竟哪一個是他,早已模糊不清。
醉酒長歌人生笑,萬點花叢皆為癡。一世一雙人一生情,皆等那人出現時。
直到父皇下旨賜婚讓他娶洛香國的公主,而鳳國傳說得到了龍鳳戒指,被鳳國皇上安排在靜安王府,他便去靜安王府打探,卻被靜安王擺了一道,那夜前去搶龍鳳戒指的很多,都被靜安王拿下,這不過是靜安王設下的圈套,來捉拿江湖大盜。
他被靜安王射了一箭,射在了肩膀處,拔掉箭還是飛了出來,一路又被靜安王追殺,來到了一片樹林之處,遇到了當時很胖的她。當時他將她拖到山洞裏,也不過是為了躲避靜安王,那臉上肥嫩柔軟的肉讓他覺得觸上了一層柔軟的棉花,而他是被她那肥胖的後背壓暈過去的。
之後便又是被追殺,他像個麻袋一般被她扛著,行至懸崖處,身後就是百丈懸崖,沒有人不怕死的,而他也不過是一駁,若這個肥女人不願意去跟他跳,他亦不會勉強。可是答案讓他出乎意料。
‘敢不敢和我一起死?’
‘嗯。’
死,是什麼,她當時又是否知道,可偏偏那一個‘嗯’字射進他的心房,是她太傻還是太“豪氣”?
再醒過來時,他已經在岸上,她趴在了地上,那張碩大的臉龐正對著他,前麵不遠處是湖水,他還記得她將他扯上岸,被人用力搖著,睜開眼就看到一抹綻開的笑容,他的嘴角亦彎起。
本來可以丟下她一走了之,可還沒走出一步就聽到‘咕嚕’一聲,某人黑線,又轉頭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跡,飛鏢紮過的地方還流著血,他,沒有走。
她狼吞虎咽的刮魚,回答著讓他青筋直跳的問題,然後就一頭栽倒在他的腿上,好吧,這些可以忍。唯一不能忍的便是,醒過來的時候,這肥女正替他“寬衣解帶”!他一手鉗住她的肩膀,卻奈何中了毒沒了那麼大力氣,何況這女人的塊很大。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清涼不油膩。但他殺意漸起,他已經對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有了太多“非正常”表現,舉手要殺了她時,看到她啐出的黑血,身子也頓覺輕巧了一些,她兩眼一翻又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低頭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肥女人,最終推開她,拉上衣服。聽到遠處有風聲刮過,有人過來了,他點足飛身離開。
如果,知道,以後會如此的在乎她,就算她再肥再重,也會帶她走,也省卻了後麵的諸多麻煩。可如果帶走她,他與她又是否像今日這般?
她問,雲凝的死是否與他有關。
他說了謊,之後才知道娘派張伯帶人去殺雲凝,陰差陽錯,讓她嫁給了他。
現在,也沒有必要再說了,就讓一切隨風而逝吧。
“銀貓……”迷迷糊糊,她睜開了眼,見他大半夜的兩隻眼睛像燈泡一樣看著她,還玩著她的頭發,驀然響起鬼伯說得“貓鬧春”,難道她家的相公在春季真的情緒亢奮?搖去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銀貓已經掐住了她的下顎,翻身將她壓在床下:“娘子為何搖頭?”
她斷不能讓銀貓知道她在想什麼,否則非要被他折騰死,偏偏外麵傳來一聲貓叫,就像有人捏著貓脖子一般,之後就此起彼伏,數貓同叫,“瞄……瞄……”
“大半夜的,貓叫什麼……銀貓,我們睡覺吧。”配合著這古怪的氣氛,南瓜不自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