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頑皮道,“左不過這一聲“娘”,是跑不了的,夫人要是樂意,我提前改口也好,隻要能安慰夫人。嘻嘻就是改了口,夫人是不是得給我點改口費!“
穆仲林一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鬼丫頭,這樣圓滑世故,我和你爸什麼時候缺過你的?成了,你去吧,你說的對,有你陪著操辦言昭的婚事,日子也就過得快了。
傅雲亭和元若霜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初九。
何氏找白雲庵的靜惠師太算過,靜惠師太一看元若霜,臉上立時起了崇敬之意,幾乎不費力,就定了這個日子。
清歡想了想,道,“還請靜惠師太為元姑娘賜名。”
靜惠師太深深看了她一眼,半坰道,“便叫元兮吧。”
歸去來兮。
清歡和元若霜對視一眼,笑道,“好名。”
成婚那一日,熱鬧非凡。
傅雲亭雖上了年紀,可也是華庭有名的鑽石王老五。
他文能提筆,武能上陣,偏偏生了一幅書生俊俏模樣,待人從來溫和有禮禮賢下士,這樣的男人,不知是多少閨閣女子的心頭好。
他單身多年,華庭城裏不知有多少小姐太太盯著他,如今終於要成婚了,倒是有些悵然若失。
婚禮那一日,陸時音也來了。
清歡有些詫異,但還是為其安排了上坐,陸時音自然是知道清歡的,可她們私下裏從未見過。
陸時音有些拘謹,道,“小姐認識我?”
清歡咯咯的笑起來,“那小姐也認識我?”
話一出,陸時音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她是傅雲亭的紅顏知己,做為女兒,華庭城裏特立獨行的傅家小姐,怎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
陸時音臉一下子紅了。
清歡領了她去座位,道,“今日事忙,父親可能照顧不周,小姐盡管自便,我若忙完了,便來找你。”
陸時音絕想不到,傅清歡能對她這樣禮遇。
“小姐盡管忙,不必管我,我今日本不該來,隻是,”
頓了頓,她眼眸裏有無盡的話,卻都化作粲然一笑,“朋友終於有個家,我是再高興不過的,所以特來賀喜。”
清歡也笑,恰巧寶玥來尋她,她便匆匆道了別,往內堂走去。
傅雲亭早就說過,即便是母女,元若霜的美,是清歡難以項背的。
揭了蓋頭的那一刻,來鬧洞房的人驚的目瞪口呆,饒是天仙下凡,可有她這樣的好相貌?
傅雲亭帶了元若霜來大堂敬酒,傅雲亭掌管軍界多年,手下都是些糙漢子,可見了元若霜,一個個規規矩矩,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嚇著新娘子。
新娘子怎麼能美成這樣??
大堂裏漸漸熱鬧起來,清歡一轉眼,便看見陸時音端了一杯酒笑著看傅雲亭,可是眼眸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一抹淚意。
清歡緩步走了過去。
“陸小姐。”
陸時音猝不及防,一雙淚眼撞進清歡眼裏,她紅了紅臉,低聲道,“讓小姐見笑了。”
清歡道,“有什麼好笑,這便是男女之情。”
陸時音強忍了額,才將眼淚逼下,看著前頭不遠處的一對新人,感慨道,“若是她,我便服氣。總長…..該配這樣美好的女子。”
說罷,她調回視線,二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清歡晃了晃酒杯,待要說話,忽然眼眸一跳。
她頓了頓,不動聲色的看向外頭,大紅燈籠將院子照的亮如白晝,一片喜氣。
可是,有人來了。
“陸小姐,我得去招呼客人,陸小姐不忙走,酒席結束,我著人送你。”
陸時音趕忙道,“小姐盡管忙,別管我。”
別了陸時音,清歡將手裏的紅酒杯悠悠放於桌上,不慌不忙的出了喜堂。
她就是閉著眼,都能知道來的是誰。
“舅舅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一麵,就算是沒有血緣,念在我死去的母親麵上,咱們也該有話說。”
空氣忽然緊張起來,隨即便有人在空中現身。
果真是她那名義上的舅舅,元愨。
元愨看她的目光,數不盡的森冷。
如果不是她,他怎麼可能失去若霜。
“你倒膽大,以為靠上連朝,我便不能把你怎麼樣。”
清歡卻不氣,點頭笑道,“是啊,舅舅的確是怕連朝嘛,有了師父,甥女自然是有恃無恐。”
話才說完,便有一股氣流直直衝她來,清歡也不躲,隻張開手掌一揮,那氣流眼看著已經到她眼前,卻好似被什麼東西阻擋,定定的停在了空中。
“舅舅你還真是…..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