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了她，元愨猛地一震。
這樣的元若霜，他26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她也是傅雲亭的妻子，她眼裏明媚的春光擋都擋不住。
26年過去，她做了這麼多年的階下囚，她甚至再沒對他笑過。
如今，她站在他的麵前，仍舊是沒有笑意。
可是她的眼眸裏，再沒有那些年的冰冷死寂。
她現在不過是個平凡的凡間中年婦人而已，眼神柔和而安靜，仿佛說不出來的歲月靜好，同當年的春光明媚，有異曲同工之秒。
“大哥。”
她淡淡開口，元愨不自覺抿緊了唇，隻是盯著他不說話。
“大哥，便放棄了吧。”
元愨冷笑，“你攔得住我？就憑那個低賤的凡間男人？”
元若霜搖搖頭，“大哥以為，我今日是來勸你的？”
她笑了一下，走上前去。
“大哥你看看我，我如今已經隻是個凡人了。”
元愨忽的靠近了她，“想糊弄我？你不過是把靈力傳給那個丫頭，你的仙骨還在…”
說到這，元愨忽然停了下來。
他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元若霜卻懂，她點點頭，臉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我求連朝，剔了我的仙骨，我是個凡人了。”
元愨身子猛地一震，不得已向後倒退了幾步。
剔仙骨，九死一生，比凡間的淩遲之刑還要厲害百倍。
她一個弱女子，居然就受了。
元愨眼眸立即就紅了。
他顫抖的抓住元若霜的手臂，帶著哭腔恨極了道，“你就這麼喜歡他！！”
元若霜沒說話，隻是歎息一聲。
“為什麼！為什麼！我哪裏比不上他，哪裏比不上他！”
好半坰，元若霜淡淡開口，“大哥很好，卻不是我意中人。”
元愨手一僵，下意識放開了她。
清歡和九離不知道在外麵等了多久。
九離好奇，道，“你就那麼肯定，元若霜能說得動他？”
清歡的元神藏在九離袖子裏，道，“不確定。可是我娘是凡人了，他再不能打他主意了，因為我會來天上告狀的，我師父也不會放過他。”
九離嗤笑一聲，“既然有恃無恐，那幹嗎還來多此一舉。”
清歡沒立即說話。
許久之後，輕輕道，“男女之愛什麼的，太煩人了。”
無論如何，是不是心甘情願也好，總會有人受傷，總會有人悲喜交加。
“喔，那這麼說，你和穆西涼也很煩人了？”
“我們不一樣，我們就是注定好了的，要不然怎麼總都拆不散？”
這話，透了幾分得意洋洋。
九離來了點興趣，“你要真想拆，我可以幫你。”
“用不著，大人還是操心自己個兒，聽說你複位了？”
九離笑了笑，學她的樣子，“命中注定。”
兩人正說著，裏頭有了動靜。
九離一抬手，將元若霜的元神收了回來。
“這麼快？？”清歡有些乍舌，“可成了嗎？”
元若霜眼眸裏閃過一抹灰暗。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