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把茶盞往地上用力一擲,陶片和茶湯四濺,甚至有些落在楚漓衣服上,但他並不敢吱聲,楚漓從小到大就沒見過母妃發過這麼大的火。
楚漓垂眸,靜默的佇立在一側。
瑾妃抬眸站起身,仰首看著他,“你身為當朝三皇子,是本宮的子嗣,同樣也別忘了你還有一個身份,郡王府的未來女婿,沈千夢的未來夫君,你竟然和郡王府的嫡女糾纏在一起,你讓我這母妃的臉麵往哪擱?”
楚漓微微蹙眉,“母妃,當年之事隻是你和沈千夢母親的口頭之約,如今眼前的這個時局,兒臣怎會再娶沈千夢,沈晚是郡王府的嫡女,是沈丞相最寵愛的女兒,若是兒臣娶了她,對與兒臣來說坐上皇位更加的有利。”
瑾妃聞言,冷冷蹙眉,剛要再說什麼,楚漓淡笑,雙手搭在瑾妃的肩膀上,將她輕緩的按回美人榻上,“母妃,是兒臣的前程重要還是您的承諾重要?若是其他哪個皇子娶了沈晚,對兒臣來說,隻有害無利,而且亦會危及兒臣的勢力。”
瑾妃蹙眉,這些事她如何沒有想過,隻是有些事她無法介懷,當年沈千夢的母親救過她,於恩情來說,她不能忘恩負義。
楚漓抿了抿唇畔,起身道,“母妃,兒臣明日就要出發,還有許多要事要交代,就先告退了。”
瑾妃一直蹙著眉宇,半晌她才點頭,看著楚漓轉身推門而出,她都未收回視線。
另一邊,沈千夢站在窗欞前,望著外麵,眉宇一直緊蹙,她也是得知楚漓要去江南,前世她記得清楚,楚漓也是去江南一帶。
那裏是攝政王的封底,正是大皇子,當年大皇子和北朝皇室公主成親,而當時的江南正是北朝的,那是北朝皇上贈給大皇子的,但是皇上將那封地據為己有。
因為江南一帶農作物豐盛,對士兵打仗更是有利,也是眾多國家的必經之地。
那裏的財政大皇子都是要上交給國庫,這是那一次大皇子上交的國銀比起以往少了一半,這才讓她的父親,沈丞相發現了端倪。
既然這一次楚漓要去江南,她定然也要去,這一次她即便殺不了楚漓,也要讓他的名聲糟踐,惹皇上懷疑!
身後有輕微的響聲,她冷冷側眸,眸光微閃,半晌她轉身趁那丫鬟迷蒙之際,點了她的睡穴,披了一件外衣便奔向月色。
漓王府內,一波接一波的侍衛漸漸散去,瑾妃走向外麵,上了馬車,行走在昏暗的青石板上。
她坐在馬車內,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楚漓臨走時說的話,縈繞不去。
忽然她感覺車簾一震,一道輕微的聲音落在她的腳邊,是一個紙團,微微蹙眉,她挑起車簾望了眼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打開紙團,她看著上麵的字跡,“江南存有風險,漓王有難,停車你一人來郊外樹林找我,不然漓王隻會去而不返。”
心中一震,瑾妃冷冷望著紙團,手心攥起了一層密汗,她驟然喊著停下馬車,吩咐侍衛和宮女在原地等候,她去去就來。
侍衛們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恭敬的守在原地,看著瑾妃似乎有些慌亂的朝遠處跑著。
漆黑的夜幕照映的樹林昏暗詭異,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樹林中央,麵上蒙著黑巾,一雙瞳眸冰冷的凝著遠處奔跑而來的瑾妃,那慌張的神情與以往尊貴雍容的模樣亦反。
瑾妃跑到黑衣人麵前,眸色透著濃濃的戒備和質疑,“你是誰?為何要給本宮這個訊息?”
那人淡淡一笑,“瑾妃在宮中很是受寵,但是卻被皇後陷害,兩年前胎死腹中,華妃和皇後竄通一氣,被你秘密陷害,導致入了冷宮,失去心智,成了瘋子,沈千夢之母當年對你有救命之恩。”
聞言,瑾妃身軀一震,震驚的看著對麵的黑衣人,這個聲音雖然是女子,但是她從未聽過,而且她說的的確是她經曆的,這並不震驚,震驚的是這幾件事除了她和皇後,無一人知曉。
這個女子是誰?
竟然知道的這般清楚?
恐慌感席卷而來,她覺得自己背後有人監視,但她卻沒有任何察覺,到底是誰竟然有那麼大的能耐,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知道的這般詳細?
那人勾唇冷笑,“你不必在意,我既然給你信息,當然不會害你,更不會傷害漓王,此次讓你來隻是讓你做一件事,讓漓王去江南時帶上沈千夢。”
瑾妃一怔,“為何要帶上她?”她更加好奇想要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