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雲笙的一席話讓中年人有些無所適從了。
雲笙的話向他傳輸了一個震撼的信息——這個孩子不一般,他的身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大後台。
中年人滿臉懇求看向那老者,老者神色安詳,不為所動。
“那,那你說個價!”
“一口價,十五枚金幣!”雲笙算是押上血本了,那天楊葵把住店外剩下的二十枚金幣都給了他,之前玄煉鐵花去了五枚金幣,若此次成交,自己也就身無分文了。
“賣不賣?”中年人又問起了那老者,這一次老者有些反常,略一晃椅,腳尖一踮地直接站了起來。直到此時,雲笙方才看出這老者的“全貌”。
一身黑衣,黑袖長垂到膝處,沒去了手掌。黑發間夾雜著幾根白發,老者有些瘦,倒不至於用骨瘦如柴形容,眼窩微凹。黑衣緊身,給人一種非常精幹的樣子,自始至終,老者都是閉著眼睛。
“賣!”說話間,老者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雙深邃而通靈的眼睛,看似很清澈,卻摻雜著難以揣度的幽惘之氣。這雙眼睛緩緩掃過雲笙,雲笙隻覺得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有一股想竄逃的衝動。如果說楊葵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骨子裏,那這雙眼睛看了自己的靈魂深處,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顫栗,一種深幽的恐怖!
雲笙口齒一陣開合,終究沒有說出話來。他驟然發現,這屋子氣氛之所以如此壓抑,原來不是因為二人遲緩的對話,而是由於這老者的存在。這種無聲的壓迫,絕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達到。雲笙看不出這老者的修為,但強大二字第一時間浮上腦海。
雲笙隱隱覺得,這老者是自己這麼多年見過最強大的一個人,甚至比虛九少還要強大。
“小娃娃,你在做什麼?”老者緩聲問道,言語間帶著不怒自威的強大力量。
雲笙有些發懵,不知老者何來此問,“晚輩隻是想買一把血藤弓,一根絕火蛇信子,別無他意。”
“哦,用我幫你組裝麼?”老者道。
雲笙有些緊張,甚至有些害怕了,顫顫抖抖說道:“多謝前輩好意,晚輩,晚輩一個人就可以!”
“取根信子來,拿那根一尺的!”老者說道,中年人連連點頭,大步走到弓架下,依言取下了一根手指粗細依然是血紅色的弓弦,交到了雲笙手中。
雲笙沒想到竟如此順利,接下弓弦後,一股凉酥酥的氣息爬上手臂,“給您,這是十五枚金幣。”雲笙把金幣遞到老者麵前。
老者微微一笑,笑得有些難看,“不必了,這弓弦送給你了!”
雲笙一愣,“買東西哪有不給錢的,前輩說笑了!”雲笙知道這個世界絕對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他可不想因為一根弓弦而和這深不可測的老者產生什麼關係。
“小娃娃,你不也說,在燧人族眼裏它根本一文不值麼?”老者說道,“若不是在中原,它真的不值錢。”言畢,老者又坐在晃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雲笙揣起弓弦,把十五枚金幣放在一旁的木桌子上,大步走了出去。
雲笙走後,屋內的氣氛更加壓抑起來,“師尊,你怎麼能把那根極品絕火蛇信送給他!那可是寶貝啊!”
老者閉目抽煙,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血門!
……
這老者給雲笙的震撼無疑是巨大的,走在大街上的他不時回過頭向後瞅著,隻覺得老者一直都在跟著他。
眼下,躡影弓需要的三個部件已經齊全,雲笙決定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躡影弓組裝起來,天黑之前趕回學堂。
找了好大一會兒,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雲笙坐了下來。安裝躡影弓之前,雲笙先亮起了琉璃環,祭出了天狼瞳,感知著周圍的異動。待到確定安全的時候,他把血藤、蛇信和玄煉鐵簇一一擺了出來。
按照躡影弓的文字記載,製出此弓的關鍵在於絕火蛇信子的拉伸,簡而言之,就是要最大限度把絕火蛇信子拉長,把彈力發揮到極致。
雲笙把絕火蛇信子的一頭牢牢纏在弓身的一端,然後立起弓身,用雙腳夾住係住地上的一端,奮力拉扯起來。這根信子長隻有一尺,而兩個弓端的距離是兩尺,也就是說,雲笙最少要把信子再拉長一尺才能把它安在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