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梵血這個詞出現後,那嘭嘭聲就沒斷過。
血池裏的雲笙可就慘了,時間一久,雲笙不得不用嘴吹氣勉強進行著呼吸,這樣一來,那細長的血條就像一條條蚯蚓順著雲笙嘴角就鑽了進去……
雲笙想吐還不敢張嘴,不吐胃裏還受不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他把赤靈往腦後一扣,緊接著就——
蹦出來了!
嘭!
隨著一聲厚重的聲響,一個大活人從那血池裏冷不丁就蹦了出來。
雲笙踉踉蹌蹌落到“岸邊”,嘴巴繃得死死,平息著胃裏的掙紮。赤靈死死扣住雲笙的脖子,往肩後一紮一動不動。
突然來這麼一下子,老渾球和老傻蛋登時就給呆了,場麵瞬間就凝結了下來。
好大一陣子,雲笙才調整過來,當他看向麵前的兩個人時,也有些錯愕。
兩個老頭兒,穿著紅色的袍子跪在地上,麵前是打碎的瓷罐,散發著淡淡的酒味,二人的額頭已是片片血跡,甚至瓷渣子已經嵌在了裏麵。
看著那麵相,雲笙頓時毛骨悚然。這兩個老人沒有一根頭發,臉上和禿頭上遍布著疙瘩,腦袋尤其大,眼珠格外突出,幾乎從眼眶蹦出來。
最恐怖的是,這二人身後各背著一個大包,細看去,那原來是駝著的背。那躬身一跪,這駝背更加顯眼。
這二人無論從長相還是身材都是出奇的一致,儼然是雙胞胎。
如果說雲笙是一臉錯愕看著這二人,那這二人就是滿臉驚恐地瞅著雲笙,“外附”的眼珠不停地轉著,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當雲笙把目光收回到自己身上時,他才明白這兩個駝背的老家夥為什麼會流露出那種神情。
由於在血池長期浸泡再加上血水的黏度極高,導致雲笙體外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血衣”,臉上也被血水“侵蝕”的差不多,雲笙早已麵目全非了。
雲笙倒不急於把臉抹幹淨,這樣反倒能掩飾住自己。赤靈這次很配合,往雲笙脊椎頂上一紮,血水這麼一潤飾,就像一個大包長在雲笙背上。粗麼一看,雲笙和那兩個老家夥儼然是同一類殘疾人。
老渾球和老傻蛋已經忘記了磕頭,二人肩並著肩,緩緩得把腦袋扭向對方,四顆鈴鐺一樣的眼睛瘋狂得眨著,似乎怎麼眨也眨不明白。
當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們就這麼互相看著,除了失控一般的眼珠子,渾身都僵了。
看著看著……
“出來啦!出來啦!哈哈!”兩個老家夥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互相咧開大嘴,唾沫星子就像一顆顆彈珠在兩張老臉之間飛速彈動起來。
讓雲笙頗為意外的是,這兩個老家夥竟然沒覺得有什麼意外,自己突然竄出來仿佛是預料中的事情一樣。
“至高無上的石魔大神!您終於活過來了!”兩個老家夥這麼說著,嘭嘭嘭就磕了仨頭。
雲笙雙眼瞪得滾圓,他現在可以徹底確信,這兩個老家夥的修為實在是不怎麼樣。原來這兩個老家夥把自己當成石魔了。雲笙當然不會傻得說自己是個贗品,眼下也隻有裝上一裝才能安全走出去了。
不過這血池裏突然蹦出個大活人,在這樣隱秘的地方,確實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道理。
“石魔是三千年前的存在,他活過來怎麼一點意外都沒有呢?”想著這些,看著血池和那半空中的心髒,雲笙有些明白了。
這個隱藏的洞窟正是石魔的複活之地,這個血池就是石魔複出的條件。
看著“石魔”一語不發,兩個老家夥有些慌張了,三千年前的大魔,千魔圖上的九大魔之一,他的心性豈是常人可以預料,說不定隨手一抹兩個老家夥就嗚呼了。
場麵有些壓抑,雲笙輕咳了一聲,他把聲音裝得盡量粗重,幾乎是把嘴巴鼓圓,嗓子脹到極點才說出話來,“你們,是什麼人!起來說話吧!”
說這話的時候,雲笙打心底裏非常興奮,大魔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老渾球拉了一把老傻蛋,兩個老家夥緩緩站了起來,看著雲笙,二人的神色就像苦命鬼碰見了菩薩,簡直顛覆了虔誠的最高境界。
“回大神的話,我叫血滴子,他叫滴血子!”老渾球說道。
“……”雲笙十分無語地點了點頭。
血滴子,也就是老渾球繼續說道:“我們是血門遺老,五十年前,被您孫孫的孫孫石絕大魔帶到了這裏專門負責您的複活!”
石絕,孫孫的孫孫,單是這七個字,就讓雲笙對這什麼血滴滴血子頓生好感。
血滴子和滴血子看著雲笙後背的“大包”甚是快慰,這顯然是二人的功勞,雲笙這個冒牌的石魔因為赤靈的默契配合變得相當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