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流飆說完後,大帳內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顯然這個時候是該雲笙開口了。雲笙裝模作樣尋思了半天,心裏一陣犯嘀咕,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壯士可有良策?”赤流飆問道。
雲笙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既然沒得說索性就先追根溯源一番,這樣也顯得自己專業些,準備好後,雲笙終於開口了:“敢問族長,部落之前可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雲笙這一問,赤流飆反而有些犯難了,想了半晌才道:“壯士不說我倒忘了!在赤野的典籍裏似乎有類似的記載,大約在一千年前,也有過相似的病症,但那時隻有幾千馬匹犯病,而且沒過幾天就都痊愈了,哪有傳染到一千年後這樣的事!”
“一千年前!八屠馬千年產一駒!”雲笙一下子聯想到楊葵的話,“莫非這和八屠馬有什麼關係?”看著夢蝶炯然的眼神,雲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雲笙還不至於傻到直接說出八屠馬的事來,這絕對是赤野部落的禁忌之物,沒準一不小心就要遭遇追殺了,“一千年前?那時候也是在聖火節之後發生的事麼?”
赤流飆點了點頭,“不錯!典籍上確實是這樣記載的!”
“冒昧地問一句,聖火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祭祀呢?”雲笙小心翼翼地道。
“我赤野族之所以香火鼎盛、生靈繁壯,是因為上天的一位真神在護佑著。”赤流飆虔誠地道,“聖火節以及每天入夜的篝火都是在拜祭這位真神,但真神絕對不會作難於我等,這怪病和真神絕對沒有關係!”
雲笙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赤流飆所謂的真神對赤野族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他懷疑那就是八屠馬!但事情到這裏就又難辦了,看著赤流飆等人的神色,雲笙是絲毫不敢懷疑這是八屠馬幹的,甚至關於八屠馬的一切都無法談起。
“醫道講求望聞問切,如果族長方便的話,能不能帶在下前往馬廄一趟,也好對症下藥!”雲笙把小時候別人給自己看病那幾句萬能的話全掏了出來。
聽著雲笙一句一個專業術語,赤流飆大喜過望,抄起身後仆從懷中的酒壇咕咚咕咚就見了底,這一幕看得雲笙和夢蝶驚愕難耐,他們不禁懷疑赤野族選族長的方式是不是比酒量。
“去給雨壯士安排一個最好的睡帳!”赤流飆對手下說道,緊接著看向雲笙,“壯士!隨我來!”
走出大帳,聖火台的火苗已經十分微弱,赤流飆走在最前,二人一猴緊隨其後,再後麵就是長老、壯漢組成的浩然長隊。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個足有幾百丈長的馬廄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眾人一股腦兒都湧了進去。
刺鼻的臭味熏得讓人頭暈,馬廄內的景象十分雜亂,無數馬匹爬在地上,麵前是一個食槽,身後則是一攤糞便。
雲笙屏住呼吸靠上前去,在一匹馬前俯下身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雲笙身上,隻有一個人四周看著在找尋著什麼。雲笙十分“專業”的掰了掰馬眼睛,接著用手在馬脖子上點了一點,最後為了做到完美,雲笙又來到馬屁股後麵湊近馬糞聳了聳鼻子。
這一刻,他絕對沒有呼吸。
這一幕幕看得赤野族人快要感動死了。
赤靈瞠目結舌,連它都懷疑這家夥之前是不是真幹過獸醫這行。
“這種病我之前見過!”
此言一出,滿場歡呼,連馬都快蹦起來了,“偉大的真神!您真的顯靈了!”
“那要怎麼治?”赤流飆急道,“壯士隻管開口,不管花多少錢,出多少人力,我等都在所不惜!”
雲笙的神色異常冷峻,他緩緩站起身來,“這種病叫做暴食懶散症!”連雲笙也佩服自己怎麼會想出這麼貼切的病名來,“這種病的病源是一種氣息,是獸類之間的氣息感應,聯想到一千年前的事,我敢斷定此事和聖火台有關!”
若是之前在酒桌上雲笙這麼說,那估計直接就被轟出去了,你小子不要命了敢懷疑無比神聖的聖火台!
可這話在這個時候說就不一樣了,首先是雲笙那無比嚴肅的表情和肯定的語氣,其次就是之前那無比專業的診斷手段,這讓赤野族人十分信賴這個醫道世家出身的家夥。
“那壯士的意思是?”赤流飆輕聲道。
雲笙又假惺惺想了一陣子,“我懷疑是什麼東西千年一個輪回,這東西鑽了空子迷惑了你們的真神,把災禍降臨在生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