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棋子(1 / 3)

“陛下,老臣知罪,前幾日皇都城中的混亂正是老臣派人做的,擾民毀物,確實不該,請陛下責罰。”

聶鷹心中暗自奇怪:“文平不是軍務大臣,手握大權嗎?區區一場戰鬥,毀了一些房子,賠就是了,為什麼還要向心語認罪。”

似乎是知道聶鷹的疑惑,心語冷聲道:“自皇朝立國之來,就是嚴明,皇都之內,不得發生大規模的爭鬥,否則,便是死罪一條,近千年時光,從未有人犯過。文平,你好大的膽子,是否仗著自己身為三朝元老,朕之年幼,於是可以藐視國法,藐視朕?”

“老臣不敢,但是事出有因,老臣妻舅被人所殺,一時氣憤之下,才做出這等錯事。老臣三朝為官,自問忠心耿耿,此次,確實不得而為之,請陛下明鑒。”話說的直白,然語氣放肆至級極,隱有挾功之意。

聞言,心語不怒,反而微露笑容,平靜地道著:“事出有因?這個解釋很好!”瞧著文平,驟然間,一股懾人的寒意與威壓自然而然地從心語身上散發,語氣也隨之變得凜然:“你文大人對朝廷忠心,難道其他大臣就不忠心了嗎?對朝廷忠心,就可以不顧國法,恣意妄為?如若每個大臣都像你這樣,要朝廷法度做什麼?”

文平眼瞳深處,忽地生出一抹狠辣陰晦之色,稍沉片刻,方是道:“陛下教訓極是,老臣知錯。還望陛下念在老臣過往功績,以及家中內子的悲傷之情,給老臣一個機會。”

“嗬嗬,文平,你為軍務大臣,主管皇都城防務,如此知法犯法,你自己說說,讓朕怎樣給你機會?”心語淡漠地笑了笑,饒有意思看著文平。

文平聽著這句看似溫和,實則冷厲地話語,隻見他咬咬牙關,此時才見跪下,繼而一輯到底,恭聲道:“老臣知罪,無論陛下如何責罰,老臣都心服口服。”

“好一招以退為進。”聶鷹暗道。如此以來,以文平的勢力,心語即便是身為女皇,現在若要照著法度處置他,隻會換來更加嚴重的後果。其實所謂法度,很多時候,都是顧下不顧上。

果然,心語秋水般地美眸中突起幾分冷肅,對文平厭惡地揮揮手,“責罰三年俸祿,半年之內,不得出府邸半步,好生在家裏反省。”

“是,是,多謝陛下!”文平恭敬應道,這樣的懲罰,嚴重與否,因人而異。

對其他官員來說,或許是很輕,因為論法度,是死罪。可相對於文平來講,不亞於是貶職。半年地軟禁,足夠心語做許多事了。隻是,文平百般不願也隻得接下。

“退下吧!”

“陛下!”責罰的命令,沒有讓文平有多大的變色,或許他心中業是猜到了現在的結局。但聽到心語讓退下的話語後,文平在原地,仍是呆了足有數分鍾之久……這份舉動,讓上方的聶鷹與心語有些奇怪。

“陛下,聽聞殺害老臣妻舅的凶手被葛大人帶回了皇宮,可否請陛下將那人交給老臣處置呢?”

聶鷹微微低頭,目光剛好是與文平上揚的眼神平視。這股眼神,聶鷹看到了決斷,看到了非達到目的不可。

聞聽文平之言,心語似若未聞,淡淡地道:“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望陛下看在內子的份上,交出凶手,以解她的悲憂之情。”這一刻,文平表現的足夠強硬,似乎在他麵前的,不是皇朝的女皇。

心語嘴唇微翹,興致頓為闌珊,好似真的累了,淡然道:“若不是看在她老人家的份上,文平,你以為,這件事能這麼輕易地了了嗎?”此話頗為言不由衷。剛才對文平所做出的責罰,心語與文平,甚至是聶鷹都知道,不過是一種姿態,說是略微妥協,也不過分。但是現在的氣氛中,這樣一句話無疑是最好的推托理由。

紅潤的老臉迅速地陰沉下來,文平早就知道,對方沒有那麼輕易地會將人交出來,可更沒想到,心語的推托竟會如此簡單,順著他話向上走。一時間,聶鷹瞧見,文平臉色頓時數變,逐漸地,讓人無法去捉摸。

沉默半響,文平仿佛是做出了決定,神色無比的堅定,肅然道:“陛下,非是老臣不知進退,硬要惹陛下生氣,而是這件事的關係太大,想必陛下沒有忘記神元宗吧?”

“神元宗?”瞧著心語略微變動的神情,聶鷹縱使不知神元宗,心中也暗起幾分警惕之心。到了話都已經說得很明白的份上,文平依然不依不饒,而且提起這個宗派,不能不讓人警覺。

心語冷漠地看了文平一眼,說道:“文平,你在威脅朕?”

“老臣不敢!老臣隻是在提醒陛下,不要因小失大。老臣一片忠心可表日月。”極其恭敬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卻是隻讓人聽到他的囂張。

這句疑似諫言地話語,說的好像心語是一個無能昏君,既是威脅在文平心中也是實話。聽著這句話,心語依舊古井無波,這份氣度,已是文平所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