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顧想著心事,而那三個女子則在一旁嘰嘰喳喳旁若無人地閑聊,似乎都因一場小勝便渾然忘記了依然身處險境。忽聽角落中響起一個蒼老而惶急的聲音:“都別說話,仔細聽!”
眾人轉頭凝望,發現原本蜷在角落裏的薛超老頭已經踩著凳子高高站起,並把一隻耳朵緊貼在上層天花板底,在仔細聆聽著什麼。
丁曉武也聽到艙壁上方隱約傳來一些細小的聲響動靜,他身材高大,稍微一掂腳便觸到了天花板,但這時那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咣咣當當“響個不停,中間還夾著木頭斷開碎裂的哢嚓聲,不用把臉貼上去已經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賊人又開始沿著通道攻進攻了。而且這次來的人塊頭著實不小,否則腳步不會那麼重,連木地板都踩斷了。”丁曉武扭頭向眾人掃視了一眼,臉上露出憂急的神色。
劉涵月不屑地回敬了他一個白眼,當先叫道:“就算來一頭大象又能怎樣?一樣抵不住老娘的快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這幫鼠輩巴巴地又來送死,那姑奶奶今日便大開殺戒,叫他們個個有來無回!”
說完,她抽出柳葉長刀,又飛起一腳踢開艙門,閃身就要向外衝去。
“等等!”薛超急叫了一聲,接著沉聲道:“賊人並沒有攻進來,他們是在動手拆船。”
“什麼?拆船?他們難道不要命了?”丁曉武先是一怔,隨即急道,“江口的潮水已經開始往老灌河這邊湧過來了,船一旦被毀,所有的人都要被湍急的水流衝走,到時候生死難料。為了抓咱們這幾個人,就不惜賠上百餘名部下、包括蘇、祖二賊自己的性命,難道他們個個都被驢踢成腦殘了嗎?”
“不,船不會沉。”薛超搖頭道:“他們沒有破壞外壁和龍骨,僅僅拆掉中間的分隔區域,也就是那堆撲朔迷離的通道船艙,所以對船的安全性沒有影響。”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糟了。本來可以依托外麵的層層迷宮打怪,現在一旦失去了屏障,幾百號人便會蜂擁而下。好虎不敵群狼,那時除非能用修改器調出無數條命,並統統就地滿血回複,否則根本對付不了。”
敵人沒跟自己兜圈子,而是直接硬來,蠻打蠻幹。這讓丁曉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猶豫了片刻,把征詢的目光轉向劉涵月等三人。
但那三個女子顯然都是有勇無謀之輩,打架動武是一把好手,輪到出謀劃策,卻比丁曉武還要茫然,一個個圓睜著水汪汪的雙瞳鳳目,麵麵相覷隻顧傻傻地發愣。
丁曉武無奈地轉過臉,心想老天真愛捉弄人,明明弄來三個大美女幫自己,還是黃蓉的姿色配傻姑的智商,繡花枕頭一包草中看不中用,看來什麼事還都得自己拿主意。他正在挖空心思地苦思冥想,忽然聽到薛超再次開口道:“不管賊人拆不拆船,呆在這裏終非長久之計,難道說上麵人不攻下來,咱們就一直安靜地留在船底,最後跟著賊人回他們的曆陽老巢?”
丁曉武靈機一動,脫口道:“他們不是不敢動龍骨外壁嗎,咱們就直接到船底去。若這班龜孫還敢強拆,咱們就跟著把船底也一起拆掉,到時候船毀人亡,大家同歸於盡,一起去見龍王,看看到底誰怕誰。”
薛超搖頭道:“玉石俱焚,不是好主意。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既然同舟,那即便無法共濟,也不能毀船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