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短兵相接(1 / 2)

然而還未得意太久,阮孚就發現自己再次失算,北府軍似乎早有準備,見到對方撓鉤伸來,不等鉤到,立即機警地把舵輪一轉,頓時從旁逃了開去,盡管祖家軍船上的撓鉤長達2、3丈,卻還是差了數寸,結果撲了個空。

“廢物。”阮孚罵了一聲,回頭吩咐舵手道:“趕快左轉,給我橫過身來緊緊貼上去,不能讓這些到嘴的鴨子白白飛掉。”

祖家軍船隊忙亂地減速改變方向,將船身橫裝,再次靠向敵方。但還沒等水兵們將撓鉤探出,站在瞭望台上的偵察兵便驚得差點沒一頭栽下來,一連迭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快加速!快轉向......快躲開!”

眾人循聲望去,頓時也都驚呆了。原來北府軍的另一路縱隊已經堪堪殺到,而且已經轉變成了一字橫隊,那尖厲的衝角正對著自己的船身側麵水線以下,那裏是船體最脆弱的地方,不管是巨艦還是小舢板,這要這個地方破漏,立刻就有傾覆的危險。

不管槳手們如何拚命倒船,也不管舵手們如何把握放向,畢竟敵船已經挨得太近,而且是衝刺速度,快得就像風旋電閃,除非冥冥中有上帝之手將他們的船隻抓到天上,憑空移位,否則根本不可能躲過這精心準備的致命一擊。

“咚”,“咚”一聲聲巨響若晴天霹靂,衝角把一艘艘裝甲艨艟捅穿撕裂,船身也跟著劇烈搖晃起來,那些手持撓鉤的水手個個身不由己,在猛烈的震動下站不住腳,就像被打翻了簸箕的豆子,“撲通撲通”地倒栽入水,在冰冷的江中哀嚎掙紮。盡管祖家軍的戰船都是周身銅皮鐵角,但那防護的是上邊,水下部位不可能夾有那麼多累贅,沒想到恰恰是這些最脆弱的軟腹部,卻被人家一擊洞穿,登時間肚破腸斷大出血,洶湧的江水旋即滾滾向船艙裏猛烈倒灌。而艨艟隻是中型艦隻,不比鬥艦樓船,承受不了多少水流。須臾之間,五艘受傷的戰船吃飽了江水,大著肚子踉蹌著翻倒在江麵上,把裏麵的水手槳手們全部扔進了奔騰的大江。

祖家軍的艦船其實不多,這次的翻船數加上剛才三艘被卸了槳漂到岸邊的艨艟,兩個照麵就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一的兵力,而敵人還未沉沒一艘船。於是,雙方從勢均力敵一下子變成了北府軍全麵占優,阮孚見狀,膽氣頓喪,再無心戀戰,下令其餘還未受損的船隻立即撤離戰場,向北岸逃避。

但是已經穩操勝券的北府軍豈容對方就這麼白白逃脫,他們的船隻重量輕速度快,在追擊戰中大顯優勢。一隊急速趕超到敵人船頭,堵住對方去路,另一隊在後麵粘住敵船,尾隨追上。如此兩頭堵截,叛軍一艘船也逃不出去。看看雙方擦近,北府軍水兵們立刻拋出接舷板拉住敵船,接著魚貫著衝上敵艦,展開最激烈的短兵相接。

劉牢之的麵容冰冷如霜,雙目灼烈似火,他不等舷板搭好,便一個大步直接跳上了敵方的戰船。兩名祖家軍水兵持刀橫掃而至,想將立足未穩的他直接砍入江裏去,未料到對方一聲虎吼,手中鋼刀似風旋浪奔,電光火石之間,還沒等二人看清對方從那裏出招,就覺腰下一涼,隨即身不由己地摔翻在地,剛想爬起時,卻發現胯下部位竟都已經不複存在,鮮血如溫泉般噴薄而出。

眼看兩個同伴就像畜生般被活活腰斬,眾叛軍大驚失色,再看劉牢之雙眸充血,麵目猙獰,殺氣騰騰仿佛來自地獄中的活閻羅,頓時嚇得魂飛天外,誰也不敢上前去捋猛虎的觸須。但劉牢之卻不含糊,見敵人不上來,他就直接衝上去,一把鋼刀上旋下舞,左劈右砍,就像黑白無常懷中的催命符,有敢攖其鋒者,無不身首分離,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