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如醒(2 / 2)

半晌的沉寂後,男子聽見清雅的聲音又然響起,隻是隱隱平添了幾分肅殺:“傳令下去,在清幽寺安插暗線,無論如何,都要弄清塵青姿入寺的目的。”

三年前的塵家滅門,他固然有愧於青姿,所以他收養了那個扶不起來的塵青鸞,還費盡百般心思消了她的記憶,讓她忘了那段血海深仇。可是塵青姿所作著實過分,不僅師從玉魔,而且還毀了雪山的陣法,處處與雪山為敵。

雙眸轉冷,也是時候會會那塵青姿的妹妹塵青鸞了,或許如今該是叫她霓裳。

轉流年,忘相言,枝頭香絮角吹寒,倚闌幹,去不還,鶯清雲苑,故人不見,盼盼盼。

猶青衫,飛星傳,羅衣止恨卷珠簾,睡厭厭,笑淺淺,風月妝淡,約何時再,難難難。

瑟縮著身子,霓裳蜷縮在偌大的場地上,霧蒙蒙的眼中已是泛著霧氣,白嫩的腳踝一片紅腫。

沒好氣的為霓裳包紮,脾氣最凶的大師姐狠狠捏了捏霓裳的小臉。

“霓裳,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眼中的霧氣越發濃重,霓裳幾乎將小臉埋入了膝中,這是大師姐第三千八百二十一次說自己笨。

白白的小手抓住大世界的衣襟,肉色的唇微微張開:“痛……”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痛,那雙眼裏的霧氣幾乎要化為珍珠滾落下來,抽了抽可愛的小鼻子,無辜的望著大師姐,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

無論何時,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師姐都是不會讓自己難過的。

果真,那一聲無奈聲音再度響起:“若有下次,就讓你痛死在路邊。”

乖巧的點頭,在大師姐沒看見的地方,霓裳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還好……躲過去了。

她故意弄傷了腳踝,隻是為了躲避練武而已,天知道她一個柔弱女子,最恨的就是舞刀弄槍。

嗯……下一次再用什麼方法逃過訓練呢?

站在高台之上,將一切都盡收眼底,淺月蹙了蹙眉,好吧,他的確是忽視了對她的關注,可是為何明明當初那個小家碧玉的女子在他的監管下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想起了塵青姿,剛剛年滿十六歲時,單槍匹馬挑了雪山門下三個據點,從未有過什麼人能給他如此大的打擊,可為何她的妹妹卻是一個付不起來的阿鬥,白白浪費雪山的口糧。

霓裳正在津津自喜於躲過了一次大劫,卻看見遠處的樓上,似是逆光而立著一個身影。

她看不清那人的麵容,然而那種如水的氣質,卻令她恍然一起了某些前塵。

再次重複那種難堪的循環,明明似是記得,但卻不知到底何時曾有過,正如那個難解的夢一般。

夢中那個男子的身影,漸漸與眼前人的身影所重合,她的心一陣刺痛,卻不知這種刺痛從何而來。

他們認得麼,若是認得,為何無憶,若是不認得,那麼心中的痛又算什麼。

緩緩,緩緩,高樓之上,男子的目光定定望向了霓裳,那一雙眼中,沉澱了太多讓她看不懂的情愫,那是她的智商所不能理解的。

似是在什麼日子裏,曾有一個和自己長相極為肖似的女子,柔柔的倚在一個男子懷中向自己擺手:

——青鸞,這是淺月。

時光交錯,那般的熟悉,然而霓裳知道,那段回憶不是自己的。

她是霓裳,雪山門下的霓裳,而青鸞,隻是她夢中的一個女子而已。

是夢,一切皆是夢。

她仰起臉,向高台之上的男子遙遙招手。

她知道他在看她,縱使不知緣由,最溫柔的二師姐說,對每個人都要知書達理,隻有這樣才能被師姐們所喜歡。

所以,霓裳一直很乖。

回之以一笑,淺月的目光越發悠遠,讓人看不出喜怒,將手中的白玉指環玩弄於掌中,霓裳,若你是在做戲,那本尊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心機。

十載悠悠一夢韶華多少往事無歡

雨打芭蕉殘陽泣血幾許流年暗換

紅塵一醉浮生過客惟願長醉不訴離緣

此生無悔看慣風月獨求此生嗟籲無怨

向來情深懂得此情不易難尋它選

燈火闌珊唯見二人相依隨音步斂

一個為了蕭郎棄了紅塵如幻

一個為了情姝忘了癡纏笙喧

休說什麼地久天長此生不換

不言一諾此生唯你白頭並肩

望斷不離不棄南飛雁

看盡長風長落雙赤歡

料是相知不易相守難

道是此生無悔它世讚

白頭相守一生一世一情牽

情比金堅不離不棄永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