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雪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湘西多為山地,尤其是那些存在了幾百年之久,又尤為神秘的村子,更有著易守難攻的地形,我們這些外地人要是貿貿然的闖進去,還不知道會遭到多少埋伏和陷阱,到時候無辜的傷亡就難以估量。真要有個本地人帶路,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而對於周襄夥來說,有我們的保護,對他也更為有利,總比他勢單力薄一個人去對抗邸矢族要多出許多的勝算。
“嗯,你跟著我們一起去,我們會保護你的。”最終,我同意了他的跟著。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得到了我們的同意,周襄夥高興且激動的一把抓住我的雙手,不停抖著,我能感覺到他的渾身都在微微發顫,這一次也算是他真正突破內心對邸矢族的恐懼,而作出的勇敢行為。
“我們應該要謝謝你的幫助。”我微笑著說道。
激動的無法言語的周襄夥訕訕的鬆開了我的手,因為激動而有些泛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你們不嫌棄我的膽小懦弱,我就知足了。”
“你這不算什麼,誰都有膽小的時候,我們也不例外。”我安慰著,人性如此,真沒必要強求。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理解還是他自己的內疚,連著呼吸都有些抽噎。
“襄夥!”嬌兒緊緊抱住周襄夥的手臂,她的臉上卻沒有周襄夥之前的那種激動和興奮,反而是一臉的愁容,邸矢族有多恐怖,隻有她最清楚。
“嬌兒,我總算可以抬起頭來做人了。”周襄夥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這麼多年來的壓抑和惶惶不安也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和安寧。
看著這樣一對,活著的人怕,死了的鬼也怕的人鬼夫妻,三十年漫長的歲月,我無法想象他們是怎樣在這種煎熬中熬過來的。
既然成為了同一戰線的“戰友”,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更進一步,周襄夥一直存在的那種不自然的尷尬也蕩然無存。
大家在一起,開始了侃侃而談,但是,大家都避及去談邸矢族,怕影響周襄夥的心情。
“周先生,你是如何能夠看到嬌兒的鬼魂的?”樂雪好奇的問出了心中所想。
“我這個是天生的,隻有一隻眼能夠看到。”周襄夥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這隻眼睛,我從小就能看到鬼。小時候,每次問我阿爸我們身邊飄來飄去的是什麼東西,都會被阿爸打一頓,他不準我說出去,怕被村子裏的人當成怪物。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我和嬌兒在一起,除你們以外。”
陰陽眼?我們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這個詞。
我在心裏暗自歎息,看來,他這一輩子注定會有這樣一場人鬼未了情!
周襄夥又補上了一句:“所以跟你們在一起,我特別輕鬆,不用遮遮掩掩。”
“陰陽眼?”陳誌斌羨慕不已的看著周襄夥:“老兄,哥們我真心羨慕你,還能看到你的鬼老婆,我就看不到我的鬼情人,唉!說起來真是一把辛酸淚啊……”陳誌斌說的長籲短歎。
“怎麼?你也喜歡上一個鬼了?”聞言,周襄夥一愣。
“是啊,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就隻看了她十分鍾。”
“對,我老婆也一直都是我的女神!”周襄夥說著,深情的看了一眼嬌兒。
嬌兒羞答答的低著頭,沒有出聲。
陳誌斌一把攬住了周襄夥的肩:“老兄,咱們聊幾句私話,你有沒有親過你的鬼老婆……”陳誌斌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成為了咬耳朵般的說著悄悄話。
陳誌斌那點花花腸子我豈能不知?所以,我懶得去聽,一個仰躺,躺在了高高的被褥上,目光呆滯的任由思緒遊走。
羅穀湊過去聽著,時不時的小聲說上一句:“當然能親啊,我還看見老大和小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