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就算關係好又怎樣,誰知道裏麵中會不會再出一個俞詩文?
隻有那麼一個人是不一樣的。
楊珊覺得班幹部競選是一件很兒戲的事情。剛開學誰都不認識,怎麼知道有沒有能力?無非是看誰順眼不順眼罷了。到最後基本由班主任指定,所謂的投票就是走個過場。
而班主任的指定也很想當然。畢竟他跟新生們也不熟,就看誰像是能當的吧。比如楊珊,就她一個藝術生,所以文藝委員就她了。
楊珊連推辭的機會也沒有。
大概是楊珊的鬱悶表現得很明顯,為了維護班級的和平安穩、平衡班幹部的心態,班長王啟山找她簡單的談了談,最後說:“既然我們已經是班幹部了,就不能再逃避。努力做好應該做的事情吧,有什麼需要的盡管來找我。”
坦白而言,王啟山確實是個好人。
至少在所有人都自動和楊珊保持距離的時候,他還能百折不饒地嚐試各種和楊珊搭話的方法。
楊珊自然也會覺得煩。但要是連煩她的人都沒有了,她大概會更煩吧。
由此可見,臉皮厚還是很有優勢的。
這時候楊珊還沒想到,日後還有個叫樊少成的把這招用得更為爐火純青。當然那個時候心高氣傲的楊珊已經在此時的她認為“無比羞恥死都不要”的COSPLAY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楊珊並不是那麼想去2班。2班沒有王啟山,也沒有盛青青,反倒是有俞詩文。但藝術生的她不得不走——楊珊第一次覺得這個身份是一個束縛,讓她失去了選擇的權利,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藝術生不能學理科,就被糊裏糊塗地弄到2班去了。但父母挺高興,他們似乎覺得,楊珊既然已經能跟俞詩文處在同一個層次,勝過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哪有那麼簡單。
2班說是文科尖子班,比起1班的地位還是差遠了。因為2班的結構比較複雜,十幾個1班來的同學結成了努力學習的小團體,包攬了文科班前麵的名次。剩下的人,成績雖說差不到哪去,也好不了多少,在2班的大環境下努力學習的心情並不是十分強烈。又是從不同環境出來的人,因而掐架的、爭風吃醋的、搬弄是非的比比皆是。
楊珊對所謂的尖子生失望透頂。
楊珊從盛青青那兒了解到,1班還是和想象中的一樣,嚴謹而死板。
楊珊本來應該嘲諷他們的。但她沉默了。雖然不喜歡學習,她也從來不認為學習是一件壞事,至少像1班這樣才是真正學習的態度。
楊珊說不準2班的情況是因為女人太多是非就多,還是文科生天生崇尚言論自由。反正,她隻要跳好自己的舞就好了。
楊珊的父母終於要離婚了。
折騰那麼多年,最終還是走向了破滅的結局。出乎意料的,楊珊並沒有悲傷。或許她已經累了,也覺得自己等不到童話裏圓滿的幸福。反正那兩個人在一起不見得會高興,分開也不見得會多難過。
她甚至想慶祝一下:以後再也不會有兩個人輪流揪著她教訓了。
當然她也不會再有完整的家庭了。
這是她想過多少次,卻一直不敢想象會真實發生的事情,但發生的時候,楊珊依然能坦然接受。
俞詩文的母親卻接受不了。其實這事和她沒有直接關係,但作為兩人的好友,又是愛好八卦推崇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千年修得共枕眠等傳統思想的中年婦女,她曾為楊家父母的關係做出過傑出貢獻。她沒想到這兩個一貫打打鬧鬧的人居然動真格了,以至於收到消息的她第一時間匆匆趕了過來。
“至於麼?至於麼!”她扯高嗓子喊。
楊家父母都沉默著。良久,楊珊的父親才說:“我們已經決定了。”
“那是你們的決定!你們問過珊珊麼?”俞媽媽說,“你就忍心讓她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忍心讓她還沒有健全的心靈受到巨大的傷害?要知道,你們家珊珊多麼優秀,我天天對我家詩文說,要是她有珊珊的一半乖巧我就省心了。要是她跳舞有珊珊一半厲害我也不用操心她以後的就業問題!你也知道,我家有這方麵的資源,詩文偏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