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反手揪著我的衣袖,一下子將我拉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貌似倉庫的房子,裏麵堆滿各種零件,一個充作桌子的木箱上擺著一瓶酒和幾個裝著菜的飯盒。
我沒有說話,直接坐到了靠窗的一個油漬漬的馬紮上。
老青年關了門,衝我一咧嘴:“大寬兄弟別嫌棄,隨便喝點兒,完了咱們談事兒……”“談什麼事兒?”爛木頭攔住話題道,“今天什麼事兒也不談,都在酒裏!”我乜斜著眼睛看他:“我也不想跟你們談什麼事兒,大家心裏想的是什麼都有數,說多了就沒什麼意思了。”爛木頭隨聲附和:“對,對對,是這麼個理兒,”回頭衝王嬌眨巴了兩下眼,“王姐,我早就說過嘛,盡管當初我因為你跟寬哥鬧了點兒誤會,可是我們都是闖蕩江湖的好男兒,拿得起放得下……”王嬌猛地把剛剛包住大牙的嘴唇撒開了:“喲,你******什麼意思嘛?合著你們鬧誤會還是我給你們造成的?你少跟姑奶奶來這一套!剛才不是你求我過來幫你說話,膘子才來挨你的‘刺撓’呢,”張開大嘴,衝我直吐蛇信子,“弟弟,別聽他胡咧咧,那年的事情跟我無關,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找你的麻煩?你說是不是吧,親弟弟?”這個婊子又不喊我寬哥了,我無聊地哼了一聲:“就是。”
爛木頭把手藏到王嬌的屁股後麵,用力一捏:“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啊。”
王嬌把屁股往後頂兩下,衝我嗖地使個飛眼,回頭對爛木頭呸了一聲:“以後不跟你玩兒了,我有弟弟了。”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她鼓鼓的胸脯,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一時無話。
爛木頭招呼老青年把那瓶酒打開,咕咚咕咚地往我眼前的缸子裏倒:“喝酒喝酒,啥也不說了。”
我極力保持著矜持,慢慢啜了一口酒,撕下一隻雞腿丟給老青年:“剛才你說你跟可智同事過?”老青年把雞腿又塞給了我:“是啊是啊,我們倆關係好著呢,跟親兄弟似的你我不分……不過他瞧不大起我。唉,咱沒文化,還在街上胡混,人家哪能瞧得起咱?對,西真你也認識吧?我們是一個組的,經常在一起喝酒。西真可真是個才子,人長得漂亮,才分也高,琴棋書畫……”我搖了搖手:“你還知道些什麼?”老青年噎了一下,幹笑道:“別的就不知道了……對,他好象在跟你們下街的一個女學生談戀愛。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吐出嘴裏的雞肉,猛喝了一口酒:“他把她****,真幸福。”
爛木頭好象瞧出了什麼端倪,慌忙打岔:“自古英雄愛美人,正常,正常。”
王嬌斜了他一眼,大嘴唇又包住了門牙,眼角不時瞟我。
喝了一陣,爛木頭突然發話:“寬哥,有個事兒我得澄清一下,一哥挨那一石頭不是我幹的。”
我打個哈欠道:“不是你還是誰?”
爛木頭一把撕開了胸口:“寬哥,真的不是我!要不要我把心挖出來你帶給一哥看看?我……”
一陣風砸開窗戶,在一片雪花中,爛木頭血紅的眼和我森冷又冷漠的眼神一碰,隨即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