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活下去,我隻能做這個。”
“為何?做別的就不行?”
“我與你不一樣。你可是忘了,我是在逃亡?”
“……”
聽得我的反問,守田低下頭去,沒有再說話。
他應該想到的,假如我找一份正經的事情來做,那要不了多久,我的身份就會暴露,隨之而來的,就是六扇門的抓捕,亦或是江湖門派的緊緊追殺。而且,我一個逃亡跑路的人,又怎敢在一個地方一直長久地待下去?
我聽到守田頗為悵然地歎了一聲。
他昂起頭來,又對我說:
“你這個屬於知情不報,按律也該問罪的。不過我在供詞上替你抹去了這些內容。我不知道我做得對還是不對,但還是那句話,我記得。”
“行了,我若是怕坐牢,便不會再來找你了。”
“你日後……罷了。”
守田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說了一半,還是放棄了。
原本和諧的氣氛,突然之間變得凝滯起來。
我的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卻已不知如何來打破當下的局麵。直到,一個捕快從門外跑了進來,同時將我和守田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希榮哥……”
“你隻管說。”
“是。”
那捕快應道,然後瞧了我一眼,似是把我當做外人看待。但得守田示意無妨之後,他才說起了要說的事情。原來,卻是那知府大人並未來衙門當值,而是在家中辦了酒宴,以小女滿月為由,宴請城中的許多商賈豪紳。
而守田說,知府小女的滿月酒,明明上個月就已經辦過了。
我看到,守田忽然有些暗暗地咬牙切齒。
一切,果然正如我預想的那樣了。
守田曾與我說過,這沈陽府的知府大人也不是個老迂腐,相反,為人還十分正直,一直以來也十分地看重守田,大有重點培養守田的態勢。
可是在黃百鶴的這件案子上,知府大人卻一反常態,先是明令守田不準接這個案子,然後在守田改變策略以福運錢莊入手之後,雖然勉強點了頭,但也多番找了守田私下談話,談的也無非是官場規則之類的事情。
這些,守田都隻是心有耐煩地忽略而過。
而久而久之,知府大人態度也有所厭倦,一直對守田避而不見。
如此看來,那知府,怕是要放棄守田了。
“……”
此時我也暗暗咬了咬牙,想明白了一切緣由。
黃百鶴何許人也,曾資助過朝廷,而且當年皇上還隻是燕王的時候,他就與北平府關係密切,他與皇室的關係,可謂是足夠的硬。而區區一個沈陽知府,當然懂得權衡利弊,有些事情,就是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無關為人正直與否。
而守田,就是因為不明白這些,或者說看不慣這些。
這,才導致他被沈陽知府忍痛放棄掉了。
“我去一趟知府大人家!”
隨即,守田站起身來,麵色略有陰沉地做出了決定。
我知道我無法製止守田,所以也隻能歎了口氣,跟上了他匆匆離去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