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那雙粗、糙滿是裂痕的手顫抖著握住床上老人的手背,哽咽道:“老頭子,有大夫了,終於有大夫了。”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望,指觀氣色;聞,指聽聲息;問;指詢問症狀;切;指摸脈象。比較她所學的專業不是中醫,對於把脈,更是未曾觸及過,因此她直接忽視了把脈這一環節。
老者的臉上有些發黃,很顯然是因為長期臥床不起,再加上營養得不到充分的補充,所致。
天並不是很冷,卻蓋了兩床破舊的棉被,應該是體虛所致。
伸手觸及老者的肌膚,體溫還算正常。按了按老者的胸口,老人明顯剛到不適,雖還是一聲不吭,可那緊蹙的眉頭,卻告訴司徒靜,那裏似乎很疼。
“這裏,痛。”這是句陳述句,她很肯定。
“嗯,咳咳。”
抽回手背,攏了攏老者身上破舊的被子,半響未曾開口。
“怎麼樣了,姑娘。”一旁的老婦雙眼滿是憂慮,特別是當看到司徒靜一身不吭,更加篤定了內心的想法。
難道老伴就這麼離自己而去了嗎?恐懼感席卷了全身,身子一滑,跌落在地。
“您沒事吧。”
失去老伴的那種痛苦,壓抑在心頭,那種痛她根本就無法承受,眼前的姑娘,雖然年紀輕輕,可現在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即便是丟下所以的尊嚴,她也要賭上一把。
思及此,跌落在地的老婦,突然跪倒在司徒靜的腳步,粗糙的雙手撐住地上,不停的磕頭:“姑娘,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老伴,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就算淡然如她,也被眼前的畫麵所震撼,老婦渾濁的雙眼噙滿了淚水,額頭因為磕的用力,早已布滿了紅痕,一道道,溝裂在額間,看的司徒靜鼻頭有些微酸。
這麼年邁的老者,居然為了另一個人,如此卑微的跪在自己的麵前,她真的能狠心的不管不顧。
答案是不能。
“老人家,快起來,我會盡力的。”眼前的老人患的是肺炎,依照目前的情況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是現代,她還有十層的把握可以治愈,可這畢竟不是現代,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依照目前的情況,能做的,也隻能是盡力了。
“老人家,有筆墨嗎?”
“有,有的。”老婦鑽入床底下,翻找了片刻,從一個不大不小的漆了紅漆的箱子中,找出了筆墨紙硯。
執筆,一個個漂亮的字符出現在宣紙上,良久,放下筆墨,將宣紙遞了過去。“老人家,這是藥方,你按照這個,抓藥吧。”
“謝謝,謝謝姑娘!”接過遞上來的藥方,老婦宛如至寶的捧在手掌心。
“現在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去抓藥吧。”司徒靜好心提醒。其實對於這宣紙上麵的字,她不是很有把握,她寫的是繁體字。
一縷陽光射入這間破舊的木屋後,司徒靜睜開了眼眸,趴了一晚,現在全身酸痛的厲害。
“姑娘,你醒了。”
“嗯。”
“老婆子,快過來幫忙。”洪亮的聲音從外間傳來,不多時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提著兩隻野兔,跨步而入。
要不是昨日她親眼看到他一副快要休克的模樣,還真當不敢相信,這兩者居然會是同一個人。
“老頭子,先別忙乎,快過來,姑娘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