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總是會來的。
那他就一直等下去。
也不知道溫挽在家怎麼樣了?睡醒了沒?吃晚飯了沒?
雖然知道不會有什麼問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張媽,囑托她做些清淡的,七點鍾喊溫挽起床吃飯爾爾。
自己現在最拿手的職業怕是爸爸了,他想。
隔窗望去,天邊的雲已然變成了黛青色,層層疊疊的,像極了起伏的山岩。
咖啡館已經掌起了燈,昏黃的燈光透過古典的鏤空燈架傾瀉下來,映著木質天花板的紋裏越加清晰了。
很溫馨的家的感覺。
江祁坐在木質沙發上,帶著銀白色指環的拇指輕輕敲打餐桌正中央雕刻著的曇花。
看起來真的是……財大氣粗。
他麵色清淡,沒有半點不耐,也斂去了平常嬉笑怒罵的浪蕩公子作風,整個人沐浴在燈光下,岑貴如神祗。
江祁陷入了一個怪圈,一直在想著他和溫瀾相識的十年。
那些年少青蔥的歲月,如今回想起來竟是不太真實,如同蒙上了一層薄霧。
從一見如故到形同陌路。
他笑了笑,果然性格太接近的人是沒法做朋友的。
江祁一直是很吸睛的,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帶著些魅惑,想讓人不自主的想要沉淪其中。
剛走進咖啡館時確實讓人眼前一亮,也是有幾個服務生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瞟。
他點了兩杯咖啡,卻都不喝,隻一個人悠哉悠哉的坐著,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似乎有著化不開的憂愁。
這副癡情的模樣,倒像是在等戀人,卻是被放了鴿子。
也有人來勸他,他仍是恍若未聞。
時間長了也是都懶得管他,想蹭空調也就由他去吧。
呆在這裏也是個活招牌,招惹不少小姑娘進來喝咖啡。
江祁一直坐到十點多,直到服務員小姑娘紅透了一張臉到他旁邊支支吾吾的說,
“先生,我們這裏要關門了。”
他的黑眸有些暗淡,他一直以為自己十足的了解溫瀾了,覺得他應該不會把自己丟在這裏不管的。
可那人這次確實是狠下了心,讓他一個人在這裏等了一下午。
是他們江家對不起他,可他們兩個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呢?
他暈暈沉沉的發動了車子,夜風有些涼,透過車窗吹了進來,他隻覺得頭有些疼,眼前的視線也有些不清楚了。
抬起兩隻手來揉了揉太陽穴,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眼睛眯了眯,眼前是一陣黑暗。
聽得“嘭”的一聲巨響,是出車禍了麼?
那溫挽怎麼辦?
他仿佛看到一陣金黃色的光暈,溫挽踏著那雲彩,緩緩向他伸出了手,
“阿祁,跟我走。”
他心下一喜,順勢把手伸了出去。
……
溫瀾站在醫院的走廊上,略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他們江家人都喜歡玩這種把戲是嗎?
他知道江祁突然找他應該是有事,可他真的是不想見。
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他十點多才處理完溫氏的事務,在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江祁的那句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