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程越短,歸心越急。快馬跑了兩個多時辰,天近黃昏。夕陽殘照收回最後一片暖色,暮色漸起。
計遙放慢了速度,道:“小詞,天色也晚了,我們先找個客棧歇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小詞一路上都在思前想後的考慮自己和計遙的關係,可是,越想越亂,她心不在焉的答了聲“好。”
兩人在道路旁找了一間小客棧,下了馬。
店家一見來了客人,十分熱情,招呼著熱茶熱飯。
小詞沒什麼胃口,漫不經心的扒了幾口飯。一抬眼卻見計遙一邊愉悅的吃著,一邊看著她。他明明沒笑,可是眼睛卻含著笑意,看的她心裏發慌。
“多吃些,你近來瘦了。等回了家,我讓母親好好給你補補。”
她心裏一跳,小聲問道:“誰的母親?”
計遙笑嗬嗬道:“我的就是你的。”
小詞一愣,臉色馬上就紅了。“我吃好了,我先上樓了。”
小詞招呼過來店家。店家笑嘻嘻道:“夫人要歇息?樓上還空著三間房呢。夫人自己挑。”
小詞被他一個“夫人”叫的臉色更紅,難道路人都看著自己象個已婚的婦人?與他是一對?
她噘著嘴跟著店家上了二樓,挑了居左一間,然後又指著隔壁的一間道:“這一間,給樓下那位客人,一會你去找他要銀子去。”
店家愣了愣,點頭道好。
小詞坐在床上犯愁,眼下這已是回家的路上。難道真的認定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去見公婆?
這可如何是好?即便他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說的證據確鑿,可是要她一時承認他就是她的丈夫,她還是難以接受,更無法想象接下來的夫妻生活。她有些鬱煩起來,失去記憶,真的是很痛苦,茫然無助的感覺時常襲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一切都靠著直覺。
敲門聲讓她一驚,她站起來開了門,果然,他站在門口,含笑看她。她立刻就緊張起來,擋在門口道:“你,我給你要了隔壁的屋子。”
計遙點頭:“我知道了。你早些睡,明早還要趕路。”
小詞見他轉身進了隔壁,長舒一口氣,還好他沒有非要和她同居一室。
計遙關上門,微微苦笑。
近在咫尺而長夜相思。
翌日吃過早飯,兩人上了路。計遙見天氣甚好,今日也一定能趕回去,所以也不急,馬不快不慢的跑著,他將一件大氅裹在她的身上,單手持韁,右手從大氅裏伸進去,摟在她的腰上。
小詞頓時身子僵硬,扭腰想讓他把手拿走。
“快放手。”
“我的手冷,你幫我暖暖。”
“胡說。”
“你看,風都吹紅了。”
小詞一看他持韁繩的手也確實有點微紅,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認了。心裏卻不滿他在占她的便宜。暖手需要摟那麼緊麼?恨不得將她都要按進他的身子裏了。她有些惱了,往外掙了掙,瞪他一眼。
計遙笑:“你要覺得不公平,也可以摟著我。我身上很熱,你要不要暖手?”
小詞羞的扭過頭,這人,真是討厭,總是說這些。
“你以前總是喜歡讓我給你暖手暖腳,晚上睡覺恨不得蜷到我的懷裏,你真的不記得了?”她臉更紅了,低頭一個字也不說。
“你還喜歡摸我的心口,上麵有個傷疤,可是因你留的,你天天摸,說要把那傷疤撫平。”
她的呼吸都急促了,真的有這樣的事麼,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說起這個。她又羞又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