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舉到頭頂,張開五指,輕輕晃動,調皮的陽光穿過她的手指,照攝到她幹淨的臉龐。她慢慢把手放下,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切。
六月了,少女手中一把風信子飄出淡淡的香氣,它的花語就是——休憩。
“丁......”她推開花店的門,總能看到門上的風鈴輕輕搖晃。如果有天,能夠聽見,一次,哪怕是一次,我都覺得是奢侈。
她用手語跟人交流,像是一種屬於她是舞蹈,“媽媽,我已經放假了,我可以到店裏幫你。”
方淑芬,在考慮怎樣才不會傷害到她,她要怎麼麵對別人看她的眼觀?
媽媽,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已經沒關係了,“我可以幫你裝飾這些可愛的花,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很勇敢了,”用手錘錘自己的胸口,表示,相信我。
方淑芬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陽光從玻璃門照進來,映襯著她微笑的臉。
凉語花屋
媽媽方淑芬開的花店,我愛她,可惜她不是我的生母。
我清楚記得,是你在那個雨夜,帶我走出痛苦。傳遞給我的手,那種溫度,我一輩子都可以感受。當時,我就知道,我已經找到依靠。
葉季秋
我的名字,葉,生母的姓。孤兒院的阿姨說她已經死了。
“那我爸爸呢?”
“嗯....這個阿姨也不知道。”
5歲的我,可以大聲的唱歌。他們說,我唱的很好聽。
6歲的我,失去了歌聲。怎麼發生的我已經忘了,我隻記得那溫暖的懷抱,溫暖的手,和你溫暖的眼神。
你問我叫什麼名字,我搖頭,指了指我的耳朵,在指了指我的嘴。眼淚從我的眼睛裏流出來,我不知道,你緊緊的抱住我。當我的淚水弄濕你的衣服,我才發現,我已淚流滿麵。
你了解了我的病,我的身世,我的一切。我也得到了我要的回報,把媽媽,這個詞用我的方式,套用在你身上。
第一次,看到爺爺奶奶,是在一座大房子裏。他們用一種,年幼的我還不懂的目光看著媽媽,然後說了什麼。媽媽很堅定的看著他們,轉身拉起我,頭也不回走出了,那座天藍色的大房子。也許隻有我看的到你眼底,深深的悲傷。請你原諒我,就這一次,讓我自私一次,忘掉你的悲傷。
我們在一處地方租了一間房子,和一間店麵。
起初,房東不願意把房子租給我們,一個未婚女人帶這一個孩子,難免遭人白眼。是你求了好久,房東才答應的。
你放棄了家裏的大房子,要自己出來吃苦。都是因為我,早知道,我就應該離你遠遠的。
我很艱難的比劃了一下,媽媽笑了。我想說我們開一間玩具店的。怎麼,我比劃的很像花店?
花店的名字是媽媽起的,她說,凉語和季秋,放在一起很好聽。
從那以後,我不在是一個人。媽媽報了一個聾啞學校,才知道,原來跟我一樣的人有怎麼多。
夜晚
我很害怕夜晚,媽媽告訴我,其實,有很多人在夜晚望天空的時候,才會感到安心。
有一天,我哭了。下了很大的雨,那晚你輕輕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
第二天,你買了一個小醜木偶給我,不可否認它看起來真的很醜,但是它在笑。你告訴我,它可以聽見我唱歌。那以後,我就常常對著木偶,唱屬於我和它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