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蕞爾回來了。在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
自從上次偷偷跑去Ever no back發泄被劉年接回來以後,他再也沒有讓付雛離開過他的視線。
黎蕞爾回來的那天,付雛在劉年的房間裏看三毛的《夢裏花落知多少》,聽見手機震動,她眼不離書地摸到手機,然後打開看了看,便再也沒有了看書的心情。
雛,我回來了。你高興嗎?From 蕞爾。
付雛坐直身子,啪啪地迅速打字:你在哪裏?
我在學校看榕花。真是的,已經沒我想像中的好看了呢。
本想回一條“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到”,看了手機屏幕上的字,沒有再摁下發送鍵,白色的光沒多久便迅速暗淡了下去。付雛最後按了紅色軟鍵,合上手機蓋塞進衣服口袋裏,走出臥室發現劉年不在。也許是出去了吧。她拉開門下樓跑到小區門口攔了車直奔學校而去。
許多年都不曾變更的開學放假日期,就像政治課上老師講的基本經濟學常識。六月和九月,放假和正式上課就圍繞著這兩個時間起伏不定,正如經濟學常識中講到的,價格圍繞價值上下波動。很多的時間都可以從真理性定論和經驗之談中的老話裏找出類似的地方。比如冬至的餃子,時間被和餃子餡一起包在餃子裏,放進熱水裏,然後就看見熱氣慢慢升騰起來。時間就這樣變了。
因為距離開學不久,學校的禁止進入也放鬆了限製。付雛繞過北樓來到試驗樓前的榕花樹下,看見黎蕞爾站在樹下等她,等很久的樣子了。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卻依然滿懷了歉意和糾結,她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也不敢先開口說話。
黎蕞爾嬌憨的BOBO發型在晌午明媚的陽光裏特別晃眼,仿佛她這段消失的時間從來沒有存在過,她一直在身邊。
付雛朝她走過去,剛要說話,卻被黎蕞爾的食指輕壓在唇上。
“什麼都不問,可以嗎?”黎蕞爾乞求地看著她。
有幾根長頭發擋住了眼睛,付雛眨眨眼。
“我能不能……你能不能抱抱我?”說話時好像如鯁在喉,總在盡量避免拒絕。黎蕞爾的頭輕輕點了點,可憐乖順的模樣好像自己做好了準備隻等你展開手臂的小動物。
全世界都等你展開雙臂,唯有你,站在原地,惆悵的猶豫。
這些你消失的時間裏,我所有的擔心和掛念像影子一樣,即使在黑暗裏也不曾放過我。我一直在思量我應該怎樣去選擇和你的關係,可是,我們本不就是很好的朋友麼?真正的朋友之間還需要重新考慮和定位我在你心裏或者你在我心裏的位子嗎。我不知道我對你的喜歡是不是和你的喜歡一樣,因為我總是想起你,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想起你像隻小狗一樣黏在我身邊,牽著我的小指一起穿過人潮穿過街道,想起你拿著我的書包遠遠地看著我抽煙時擰起眉毛的表情,想起你在我耳後微弱而溫柔的鼻息。我一停下來就會想起你從背後抱住我的腰極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