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生命還太年輕,所以就算身邊到處布滿了危險和荊棘,也不會感到害怕和茫然。因為這份年輕,所以肆無忌憚,所以不予理睬的首先就是麻木。
黎蕞爾回來後,付雛也從劉年的家裏搬了出來回了自己家。
從學校回來以後,付雛牽著黎蕞爾找到劉年,然後劉年綻開為數不多的笑臉對黎蕞爾說:“嗨,歡迎回來。”接著給譚顯打電話也告訴他黎蕞爾回來了。
我們也許隻能在相聚的時間裏表達出自己尚還稚嫩的心情,因為分開後誰也猜不到對方的表情。
付雛有點氣憤,有點傷感,還有點高興,總之就是說不清楚的感受。她看著譚顯像風一樣衝過來不顧黎蕞爾的反應直接將她抱起來在原地打著轉,譚顯欣喜的表情如同音樂廣場上的彩色燈光。但是黎蕞爾卻沒有他那樣高興,黎蕞爾尖叫著讓譚顯把她放下來,然後嗔怪地跳到付雛的身後去。譚顯也不生氣,隻是像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一直看著她,也不說話。劉年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說他們是在打鬧著玩,不像,是真的在生氣,也不像。他順手從黎蕞爾和譚顯中間把付雛扒拉了出來,黎蕞爾很快挽著付雛的胳膊和她走在一起,然後譚顯就走在黎蕞爾的旁邊。
正午過後的陽光仍然絲毫不減毒辣,明晃晃的光線好像一道尖銳的頻率在人們的頭頂上掃來掃去。打了車一路直奔“怒放”而去。下了車以後,四個人並排走,貌似誰也不肯落在後麵。於是,劉年和譚顯走在兩端,兩個女生走在中間,付雛挨著譚顯,黎蕞爾挨著劉年。因為黎蕞爾總覺得受不了身邊的譚顯看自己時熱切而心疼的目光,她不喜歡男生用心疼的目光看著自己,她認為隻有自己適合用這樣的目光去看著別人,如果反過來就會很怪異。付雛也感覺到譚顯的視線從自己的頭頂上飄過去,然後劉年的視線從黎蕞爾的頭頂上向著自己飄過來。
濃鬱的榕花香隨風迎麵而來,付雛感受著現在難得的美好。她突然想起來上一次黎蕞爾過生日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四個人,隻是那次戰爭一般的生日會,在如今想來也全變成了悲涼的回憶。
沒有人會永遠記得一場仇恨,如果永遠記得了,那一定是因為他仇恨的不是這件事本事,而是在這件事裏麵牽扯了某個你最在乎的人。
“你們快開學了,一開學你們就是高三的人了。聽說能上到高三的人都是一隻腳已經跨進了大學門的人。”譚顯麵前擺著的和劉年的一樣,百事可樂。不是啤酒,也沒有煙。他黑色的頭發精神抖擻地站立在頭頂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神采奕奕的光華。也許是因為受他的影響,另外三個人的情緒也沒有很低落。
事實上就是如此啊,黎蕞爾的歸來難道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嗎?假如時光在這裏靜止然後以一大步的姿勢向前跨越,在未來的某一天,你還會覺得某個人的歸來在你的曆程裏真的顯得那麼不可或缺或者至關重要麼,也許她給你帶來的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飛揚青春呢。突然又流動起來的畫麵。
“要好好加油,將來考個好大學,我也高興啊。以後我就可以驕傲地我那一幫半調子的小弟們說我有三個上大學的朋友。多神氣,你們說是不是?”譚顯一邊說一邊揚起他的眉毛。
“譚顯,這還沒開學呢你就說這些,這要開學了你還不得比我們還著急啊。”劉年看著他孩子氣的表情好笑地回答著他的話。
“哎……劉年,你們不是我。我小時候蹲在巷子口看著那些背著多啦A夢書包的小孩,他們幹幹淨淨明明亮亮地走在太陽下麵去上學或者放學,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成為那樣的人。念書,那是我的夢。不過現在看來,就連南柯一夢都算不上,因為我到現在仍然沒有進過校門,小學校園的們我都沒進過。我就怕我這樣的人玷汙了那個地方。”譚顯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