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幕!”蒼鷹在離我們幾十步遠的地方大喊。
“飛刀小子!想活命就告訴我赤狐的下落!”青龍來勢洶洶。從他手中遠遠射來的箭幾乎和這句喊話同時到達。
“什麼赤狐?”宋飛哥躲開凶悍的來箭,和我一同上前迎擊,不給他們再次彎弓搭箭的機會。
“別裝蒜了,就是被你幹掉的那個赤狐!難道我會關心哪隻長毛的赤狐!”青龍大吼,一邊用長劍擋開宋飛哥淩厲的一擊。
“他還沒死!不過要是我死了,他也活不了!”沒等他們站定,宋飛哥和我立即使出雌雄劍法中的第一招。雌雄雙劍劃破清晨的寒風,將黎明中淡淡的星光割成零落的碎片。碎片黏在銀色的劍身之上,瞬間化作清冽的寒光直射出來。
“見鬼!這是什麼招式!”黑虎已經方寸大亂。
“難道宋氏秘籍中還有這一手!”青龍顯然也隻能疲於應付。
“你們閃開!”蒼鷹看準我們攻擊的間隙,猛地往旁邊一躍,隨即鬆開手中的劍,在雙腳著地之前便已彎弓搭箭。刹那間,那支箭猶如疾風般從宋飛哥的身側飛來。
由於宋飛哥正全力向身前的青龍刺去,根本無暇顧及瞬息間身側的變化。情急之下,我朝來箭的方向使出一個魚躍飛身,試圖用劍將其撥開,但倉促中我已無力做到如此精準。那支箭輕而易舉地鑽過我的攔截。出於無奈之下的補救,我隻能順勢在空中朝麵前的蒼鷹甩出兩把飛刀。當我的身子落地之時,我隻能接受一個糟糕的結果:宋飛哥的左臂上插著那支凶煞一般的箭。盡管蒼鷹的左肩上同樣插著一把紅纓飛刀,可是這場交換能否不要發生?
形勢急轉直下。本來我們的雌雄劍法就欠缺火候,此時宋飛哥的箭傷已使我們無力再和他們纏鬥下去。趁著青龍和黑虎應聲後撤,我們立即轉身奔逃。裝著止血藥的包袱就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宋飛哥一個箭步奔上前去,但當他剛提起包袱,兩支箭就乘風而來。其中一支正好射穿包袱,使裏麵的草藥散落一地。我們根本無暇撿拾,因為青龍和黑虎已經跟著箭殺到我們身後。
“殺了我,你們將永遠不會知道赤狐的下落!”宋飛哥大喊。與此同時,兩把紅纓飛刀已在他的手中蓄勢待發。不過,我們都明了,在他們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當麵甩出飛刀,毫無勝算可言。何況這又是宋飛哥身上僅剩的兩把,怎能輕易出擊。
青龍和黑虎當然不會知曉這些,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對赤狐安危的顧慮和對紅纓飛刀的畏懼顯然使他們的腿腳一時有些發僵。這時,蒼鷹已經從他們身後跟上來,一邊哀叫著,一邊往傷口上塗抹自帶的膏藥,根本沒工夫抬頭看我們一眼。
我們無暇再給他飛去一刀,因為青龍和黑虎的猶疑對我們彌足珍貴。利用這片刻間的工夫,在內力的驅使下我們在山路上急速飛奔。風聲簌簌地在我們耳邊低吟,猶如淒厲的急弦之音。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已經奔出好幾十步遠。盡管這不足以令我們擺脫黑衣人的追擊,卻已經能夠穩妥地讓我們避開弓箭的威脅。
之後,是一段長長的充滿艱辛的路程,仿佛之前一切的延續,隻是我們相互依附的逃亡取代了孤單的跋涉,宋飛哥的臂傷和身後黑衣人的追擊使我心頭的痛楚變得更加深切。
幸好那包袱中的草藥並非僅存之物,按宋飛哥所說,西邊一處叫做極樂穀的地方還有不少草藥可用。但我們必須用盡所有內力,盡快甩開那三個始終在我們視野裏緊緊跟隨的惡煞,隻是宋飛哥的臉上已經虛汗淋漓,左臂的箭傷使他疼痛不已,也讓我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