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男屍那張腫的比豬頭還大的臉上劃開了一道詭笑,嘴角裂開到耳朵根。
我忍著即將被嚇尿的驚懼,連滾帶爬去推解剖室的大門。
可是大門被緊鎖著,怎麼都推不開。
男屍向我逼近,發出詭異的獰笑:“咯咯咯咯咯,從沒有人能逃掉。”
“啪!”不遠處的窗口不知被誰扔了一塊石頭,引起我的注意。
解剖室在二樓,距離地麵大約六米,這個高度跳下去應該不會有事。
想到這我不顧一切的縱身向窗台躍去。
窗玻璃碎了一地,卻沒有任何一片砸在我的身上。
我奇跡般的安然無事!
男屍似乎不能走出停屍間,隻能站在二樓窗口,狠狠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呸!呸!呸!”我向二樓用力吐口水,聽老人說遇到邪門事一定要吐口水才能驅邪。
吐完口水,我就隻剩下一個念頭,我要回家,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西山醫院處地偏僻,去車站的一路上壓根都見不著人。籠罩在黑暗中的車站,仿若夜間收留遊魂的驛站,靜靜的等著來客。
末班車十一點就沒了,我看了看表,淩晨一點二十分。
我回不了家,也萬萬不敢再回西山醫院,離車站不遠的一間賓館引起我的注意。
賓館老板是個自來熟的小老頭,見我氣喘籲籲,忙燒水泡了一壺龍井茶。
見著活人,我安心不少,送入口中的熱水也讓我找回了一絲生氣。
“小姑娘,你是西山醫院的護士吧。咦,你手上掛的是什麼?”
老板發現我手腕上的標簽,上麵紅色的毛筆字像是用血蘸寫的,至今還能讓我感到一股子鑽心的寒意。
我趕緊扯下來扔進垃圾桶。
“同事惡作劇,鬧著玩的。”
老板有些詫異,拿了條毛巾讓我擦幹頭發,似乎對我身上福爾馬林的味道非常忌憚。
“西山殯儀館這幾天不大太平,你們還是不要玩那種嚇人的遊戲了。”
“什麼不太平?”
“你不知道?這裏附近有一個殷家村,不知怎麼回事,一夜之間村子裏所有的男丁都死光了!公家人來查過好多次都說是村裏的男人自己把褲腰帶掛在樹上吊死的,這不半月過去了還是懸案,那些屍體在真相查明前也不能火化,就全部送去了西山殯儀館裏。”老板麵露恐懼的向西山火葬場的方向看去,壓低了嗓音。
我一聽,渾身的雞皮疙瘩刷刷冒出來了。
剛才在停屍間躺著的那些男屍手上的標簽都姓殷,八成就是殷家村的那幫吊死的男丁,可從解剖台裏詐屍的叫秦玉郎的男屍又是怎麼回事?
為何會出現在存放殷家屍體的房間裏?
還有進入我春夢的那個男子,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好像不是要輕薄我,反而是想要救我……
老板一直陪我聊到天色破曉,我才敢獨自回房洗去滿身的福爾馬林,然後做第一班公交趕回家。
從西山到我家足足要坐17站,我身心疲憊,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的靠在座位上打起瞌睡。
也不知行駛了多久,車子突然猛地急刹車,“砰”一聲發出驚天動蕩!
“撞山了!”不知誰尖叫了一聲!
刹那間,車廂中所有的乘客都像在彈射座椅上被彈射出去,猛的摔在地上。
“哎呦!”
“我的腿!救命!”
慘叫聲在車廂中此起彼伏,我隻是摔了一跤頂多算是輕傷,其他乘客卻沒那麼幸運,許多人都骨折、流血不止。
醫護人員的責任感讓我立刻為傷者做緊急處理,將傷者扶下車後,我走到車頭想去看看伺機的傷勢,駭然發現車頭已經完全陷入山體之中,伺機肩部以下都被擠成了肉泥,隻剩下麵部還保留完整,不自然的垂在方向盤上。
我知道這人九成是沒救了,還是要最後確認以下。
“伺機師父……”
我一邊叫他,一邊把手探向他的鼻子下方。
突然,伺機的腦袋向我轉了過來,同時眼睛嘴巴都呈現出一種很奇怪的弧度,對我咯咯一笑,用力咬住了我的手!
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我昨夜才聽過,就是停屍間那具男屍發出的!
“啊!”我驚叫著想要甩開,沒料想伺機咬的太緊,我一用力連帶著把司機的頭一起扯了下來。
伺機的腦袋滾在地上,留下一片血色的軌跡。
低頭一看,手上出現了兩排流著黑血的牙印,我嚇得幾乎就要昏倒,身後一個熟悉的溫度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