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寒而栗(2 / 2)

“我報警幹什麼?我女兒就是警察,我天天跟她生活在一起,我不是警察,也是半個警察了,我現在通過時間地點,就完全可以推測出,這個案子,你就是作案者,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聽了範母這番話,蕭寒是真的要暈倒了。

正鬧得有些不可開交呢,一個人推門進來了。

蕭寒和範母,都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範繽繽!

範繽繽今天怎麼會回來呢?原來,她參加的學習研討會中途休息兩天,她所以才趕了回來。

這也是她下午為什麼打電話給蕭寒,讓他晚上到醫院裏去看看大舅和她媽媽的原因,那個時候,範繽繽已經在回來的長途客車上了,她估摸著晚上大概六點鍾左右能到九州市中心醫院,這樣的話,蕭寒如果在那裏,正好可以見個麵,可是沒想到,她這一個電話,蕭寒是來了,結果事情卻弄成了這樣。

在聽完了範母強詞奪理主觀臆斷的敘述和蕭寒的解釋之後,範繽繽開始勸慰她母親:“媽,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放到別的地方去了,或者,你帶在身上,然後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

“胡說,你不要幫著這個窮小子講話,我看,就是他拿的,你媽還沒老到那種把東西放在哪兒都記不住的地步!”範母根本不聽她女兒的勸。

看來,範繽繽啊,你也不能成為咱的救星呢。蕭寒在心裏哀歎。

真正的救星終於來了。

還是先前的那個護士,手裏拿著一個床單,進來後,一邊給範繽繽大舅的病床上換床單,一邊問範母:“阿姨,你去交錢了嗎?”

範母便叫道:“哪裏還有錢去交啊,錢都被人偷啦!”

“嗯?”護士聞聽錢被偷了,停下了換床單的動作,直起腰來問道,“錢被偷了?不會吧?搞清楚是誰偷的了麼?”

範母斜著眼看著蕭寒:“搞是搞清楚了,可是,那個人不承認,又能怎麼辦呢?”

護士奇怪地看看蕭寒。

蕭寒一臉無辜地苦笑。

護士沒說話,繼續換床單。這時,從床上的褥子底下掉出一個紙包來,“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咦,這是什麼?”護士好奇地說道。

範母一個箭步衝過去,連蕭寒都驚奇於她的速度。

“這不是我的錢嘛,怎麼在這裏?”範母奇怪地說道。

範繽繽的大舅這時說話了:“你呀,現在想起來了吧,好像是你自己臨走時把錢塞在這褥子底下的,我那時正在掛水,也沒看,還問你說塞啥,你還說沒啥沒啥,現在自己記起來了?”

“就是,姑,我當時就站在這邊,看著你塞的,不過你用紙包得那麼緊,誰會知道裏麵是錢呢!”大強也說道。

範母見事情變成了這樣,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一陣兒紅,一陣兒白,但是她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我老了,我記性不好,很正常,你們說什麼說?!”

蕭寒看自己終於可以平反昭雪,心裏卻沒有半點兒高興,他歎口氣,搖搖頭,轉身就走出了病房,這種地方,他真的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呆了。

“哎,蕭寒,蕭寒……”範繽繽跟著攆了出來。

蕭寒繼續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停下腳步,還是該繼續往前走。

衝著範繽繽,他似乎該停下來;可是衝著範繽繽那個可怕的老媽,他覺得自己又應該走得越快越遠越好。

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蕭寒在範繽繽堅持不懈的呼喚中終於不忍心地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衝範繽繽笑了笑,說:“幹嘛?有事嗎?”

範繽繽說:“我知道我媽太過分了,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代我媽向你道歉。”

蕭寒又一笑:“沒事,我隻是困了,想回去睡覺了,再見吧。”

“你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你回去吧,我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蕭寒轉身就要下樓的當兒,就聽得範母又在那兒嚷嚷:“繽繽啊,你跟著他後麵幹嘛,他要走就走是了,建國不是在這兒麼?”

蕭寒邊下樓邊在心裏哀歎:都說女兒像媽,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那麼,就算自己以後能夠跟範繽繽怎麼怎麼樣了,現在看似可愛的範繽繽,以後會不會也變成和她媽一樣,成為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呢?

想到這裏,蕭寒覺得自己的身上,有點兒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