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朝立即露出歡喜之色,朝劉統領深深的作了個揖,討好的笑道:“還請劉統領替我多多美言才是,封夫人到底是我姐姐,封相犯此大罪,整個相府的人都難逃一死,在斬首之前能否就把人囚在相府,免去大牢裏受苦?”
劉統領昵他一眼,居高臨下的道:“你的意思,我會轉達,成不成的,我也不能這會答應你。”
“下官明白,多謝劉統領了。”唐明朝俯首道。
劉統領沒有多留,朝著院子裏的禦林軍們吩咐道:“把相府給我圍住了,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這裏的人要是跑了一個,心你們的腦袋。”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聲,震耳欲聾。
劉統領走了,唐明朝看著丁香,喉頭輕輕滾動:“二姐……”
“滾!”丁香憤恨的看著唐明朝,眼裏滔的怒火,恨不得把唐明朝生吞活剝了去,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了早上唐明朝的異樣。
他來,就是把那一封通敵賣國的信件放在封翌珩的書房裏。
相府的人都知道唐明朝跟她的關係,誰會防備。
可正是這份信任,把封翌珩,把整個相府都推到了絕境。
“狼心狗肺的東西,誰是你二姐,唐明朝,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丁香撕心裂肺的咆哮著。
胸口傳來劇烈的痛,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撕裂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是唐明朝背叛了封翌珩。
“嘔——”
因為過於氣憤,丁香忽然覺得喉間傳來一股腥甜,緊接著整個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二姐,二姐。”唐明朝嚇的臉色都白了。
末錦一把將人推開,恨恨的瞪著他:“不要碰我家夫人。”
“我去叫大夫。”唐明朝顧不上末錦地態度,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跑去。
隻是被禦林軍重重包圍的相府,如今連隻蒼蠅都不會被放進來,更別提讓唐明朝帶大夫進來了。
不過唐明朝不清楚的是,京中的高門貴府內,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府醫。
不然突然出個什麼事情,誰知道從外邊請回來的大夫靠不靠譜,萬一叫人收買了從而害人,豈非得不償失。
除了皇親貴胄,不是誰都請得動太醫的。
相府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醫,不過是個中年婦人。
“雲夫人,表姐,夫人有喜了,正是因為氣急攻心不心動了胎氣,這才暈了過去。”府醫把完脈,平靜的道。
這個時候,實在不出恭喜二字來。
祝氏看著臉色蒼白的丁香,心裏頭不是滋味。
要怪,可這事怎麼怪,都怪不到丁香的頭上,背叛翌珩的人雖然是她弟弟,可也不是她叫人背叛的。
大皇子的手段,可真是太高明了。
所有人都知道唐明朝是翌珩的人,那意味著站在太子一邊的,是什麼讓他放棄了太子這棵穩定的大樹,卻挺而走險去攀附大皇子。
祝氏冷靜下來的時候,便想到了這一層。
丁香直到第二早上才醒來,祝氏守了她一夜。
“醒了,先把這碗藥喝了。”她端過藥碗:“還好沒有冷掉,喝吧。”
丁香別過臉,將藥碗推開:“不喝了,早晚都得死,喝這苦玩意做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一股絕望。
“就當給孩子多幾活著的機會吧。”祝氏目光柔和的望著她,輕聲道。
丁香一懵:“孩子?”
“是,孩子。”祝氏將手放在她的腹上,輕笑道:“原本該是喜慶的事,可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但既然有了,就不要輕易抹殺他,好歹讓他有機會,見一見他的父親,你胎象不穩,這是安胎藥。”
臨死之前,他們總有機會見一眼翌珩。
也讓肚子裏的孩子,看一眼他的父親。
祝氏心頭發酸,麵對這樣的結局,從最初的震驚跟惶恐,到如今已經冷靜了下來,從翌珩踏上朝堂,多少人處心積慮的想要除了他開始,祝氏便會經常憂心,立於不敗之地,是他的能力,可也有那麼個萬一。
丁香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腹,明明沒有任何變化,卻在得知裏麵有個生命時,驀地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鬥大的眼淚滴落在被子上,丁香隻覺得自己的喉頭發緊,心下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
半晌,她抬手抹了把眼淚,端過祝氏手裏的藥碗,一口喝了。
一連幾日,氣都陰沉沉的不見陽光,就如丁香的心情。
她懷孕的消息,自然是傳了出去,主院更是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主院裏的人出不去,祝氏等人也進不來,除了每日三餐固定的送飯時間,誰也不得踏進主院半步。
丁香的喟口不是很好,吃一頓,吐一頓,短短的幾日,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了。
可是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又拚了命的給自己嘴裏塞東西。
就算是死,也要讓自己跟孩子,同封翌珩一塊死。
“嘔……嘔嘔……”
院子裏,一聲一聲的嘔吐聲響起,直叫人聽的揪心,急的盈竹跟末錦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不停的給她撫背。
平靜了數日的府中,忽然一陣喧囂。
丁香擦了擦嘴,目光有些恍惚的看著院子門口:“盈竹,末錦,是不是皇上派人來抓我們去砍頭了。”
“嗚嗚嗚嗚……夫人……嗚嗚嗚……”
末錦一聽這話,頓時哇哇哭了起來。
十幾歲的姑娘,哪怕比丁香大一點,麵對死亡也是充滿了恐懼。
盈竹雖然沒哭,但緊抿的唇,顫抖的身子,皆泄露了她心的害怕。
“香香……”
一道熟悉的嗓音,驀地傳入丁香的耳中,讓她的身子猛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