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送走了大白豬,迎來了青牛,心思也就沒有全部放在黃狗抱來身上了。每天隻是帶著青牛到處尋找好草,就如起先放大白豬一樣。這牛也是乖巧,像個小孩一樣服服帖帖的跟在爺爺身後。爺爺有時也覺得納悶,看這牛聽話的樣子沒覺得脾氣有古怪啊。
大白豬被老人帶走了,抱來少了一個玩伴。抱來一直以為大白豬是被老人買去下湯鍋了,抱來一想起 “肥豬死,走狗烹”就會忍不住直哆嗦。通靈貓這段時間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抱來顯得特別的孤單。它每天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的望著遠方發呆,心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主人就會把它賣給狗販子,聽說被狗販子買去的狗就沒有一條狗能活著回來的。
也難怪抱來會整天提心吊膽,在那個全民拜金萌芽的年代,頭腦靈活的人便想著方的搞錢。我最厭惡的就是那狗販子問狗賣不賣。每次我都不給他們好臉色,惡狠狠的說我們家的狗不賣。他們也不和我這個小孩介意,騎著摩托車繼續到別的地方去收狗。也有膽大妄為的,白天以收狗為掩護四處踩點,到了晚上或去偷,或投毒,或用槍打。搞得那段時間我們都不敢把狗放在外麵。農村有句話叫打狗欺主,翻譯成普通話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有些偷狗賊被狗主人捉住了的,一般都是挨頓暴打然後再以強盜的的罪名送到派出所。打的次數多了,經常喜歡搞這個勾當的有的從了良另尋別的行當奔致富路,有的收斂了很多從明麵轉移到地下。在農村,投毒是偷狗賊最喜歡用的伎倆。俗話說:肉包子打狗,偷狗賊最喜歡用的就是這手。在肉包子裏攙上毒藥丟在有狗人家的四周,有那嘴饞的狗扛不住肉包子的誘惑撿了包子吃完就去閻王爺那報道去了,很不幸。我家的抱來屬於那嘴饞的狗,我也不想替它辯解什麼,或許它咬過豬的屁股,咬過偷豬賊的屁股,嚐過肉味,上癮了吧?!
那天早晨我起來撒尿,打開大門沒看見抱來進門。狗晚上是睡在大門口的,平時隻要開大門抱來一定會咧著嘴搖著尾巴進來跟開門人打招呼的,這幾乎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我跑了一趟茅房回來媽媽也起來了,我問:媽媽你看見狗沒?媽媽說我沒看見啊。我說剛才開門也沒看見。媽媽著急的說該不是被偷狗的賊捉去了吧?爺爺聞訊也穿衣起床和我們一起尋找。抱來在屋後麵的莊稼地裏躺著,聽見我們在叫著它的名字,發出兩聲像哭一樣的汪汪聲。
我們循著聲音找到它,看見麵前有吃剩的包子皮,抱來的眼神呆滯,嘴角流著粘稠的口水發出一種很難聞的氣味,它看見我們圍了過去費力的抬起尾巴動了兩下,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從鼻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著它那痛苦的表情我鼻子一酸,幾乎要哭了。抱來望著我抬起頭張了張嘴又無力的把頭趴在了地上。媽媽望著地上的包子皮狠狠的罵著說不曉得是哪個砍腦殼的給抱來下了藥。我們幾個人把抱來抬回家裏,媽媽說也不知道他中毒多久了,要先洗胃。
在那個年代農村沒有寵物醫生,請個獸醫都要走很遠的路。媽媽決定用農村的土辦法:找了一塊洗衣服的臭肥皂兌肥皂水給狗喝,希望它能把吃的東西吐出來。抱來剛開始還哼哼唧唧的不想喝,我們幾個人便捏著狗鼻子灌。灌了肥皂水沒多久抱來開始劇烈的嘔吐;後來又給它灌了一次,直至它吐出來的都是清水。
接著取仙人掌去刺榨仙人掌的汁兌白開水給它喝,剛開始它沒力氣咽我們就輪流給它喂,和肥皂水相比這個要好喝多了。抱來雖然嘴饞但還是挺聰明的,到後來居然能自己喝了。慢慢的也能吃點飯,它這條狗命在閻王爺那轉了一圈又被我們撿了回來。大概過了三四天的樣子,抱來恢複了健康。它似乎知道是誰下的毒,每天吃了飯就坐在我家的後門口對著一個方向汪汪的叫著,就像在咒罵那投毒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