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置辦的淺綠衣衫裁剪合度,同色巾帽下的臉白皙俊美,腰間是青玉配飾,身上挎的是深藍色小包,舉動是瀟灑隨意,顧盼間若隱若現的風流。
此刻坐在錦木雕花的船舫之上,纖長玉手放於深色墊子上,愈發顯得白皙修長。
陽光明媚,初春的陽光,總是溫暖的。少年周身沐在陽光裏,像是極豔的花兒。
眉也清目也秀,眼神注目於江麵風景已經多時,隻是神色未動。真的是端端美少年。“公子,這少年神氣清朗,這個年齡的王公貴胄,我倒是不記得有這樣的人。”
“橫波,也有你不識的人麼?”雖是調笑,可是眉眼清澈,看著那綠衣少年,內心盤算良多。那少年真是奪目。
“那少年的年紀倒是和韶山的四弟相近。說起來,這少年這樣打扮,到真是像。若是他來了,怕是要大喊四弟了。”這美麗少年,正是白月。
不似看起來的瀟灑隨意,白月內心悲苦得很。
她,暈船。
說起來不會有人信。
九雲山出來的人會暈船。
隻是那日被九公子所救,她便不敢上船。她起先是不知道的,因為在山上,沒必要。
甚至下山,也是玄羽那隻大鳥駝了她到了陸地。
她過於自信,以為那暈眩自己能克服,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船。
心裏頭強迫自己想流花城水城盛名,花如雲陣,香如海洋,落花如茵,流水如珠,清冽如晨。
沒去過維尼斯,來這過過癮也是好的。
於是她從容顏手裏逃出來,沒有直奔晉江城,反而在瑜藍鎮下了車,上了船。
雖然沒有吐得天翻地覆,可是頭暈目眩,雙手無力,隻能將眼睛放在江麵之外,天空之上。
畫舫的主位上,隱隱有目光,她輕輕瞄了一眼。
那人手邊清茶一杯,餘香嫋嫋,是青茶山新茶,快馬加鞭運到,水是滄瀾山千米雪峰之上的雪水,杯子是玉蘭門的當家主打產品玉蘭瓷,杯口圓潤,目之如玉蘭花瓣。瓷器輕薄,色澤清瑞有傲氣。這一瞥,不覺又想吐了。
白月心內暗罵,那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這樣看著自己。到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
忽然心頭一震,
難道,是因為這衣服。心內驚慌。昨日傍晚,她,打劫的那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難道,他們認識。
昨天,流花城百裏外瑜藍鎮。
她下車買些吃的。不是她心裏有意為之,隻是那少年死活跟著她。
連番厄運之下,怨不得她白月小姐發了邪乎勁兒,使了損招把這人兒拋下了。
似乎,她還很順道的把人衣服拿了過來。事實的經過的確令人尋思。不追究她是怎麼想的。反正這位她事實上的搶劫了。
話說她似乎越來越不靠譜了。她是一個好孩子,好公民,不害人,這才下了山多久啊。鄙視自己。可是,這衣服真的很舒服。反正呢錯誤已經鑄,歎息無效。
她此刻暈船暈的雲裏霧裏,心裏著實在尋思,這莫不是懲罰麼。
再者,那句已經成了花妖的話,不知有幾成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