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捕快遞上來的羊皮冊子,唐文顯微微皺眉。“如此晦氣的東西怎也搜來給我,廢物。”
剛才還趾高氣傲的束衣男子立馬跪地賠罪。“卑職眼濁,請大人恕罪!”
“以後激靈這點,弄的本府一身的羊騷味。”
說著就將羊皮花冊給甩在地上。“道長既然知道宮中之事,想必也是一方高人,若是有空不如去大名府聽經論道,這是入場憑證,告辭!”
蘇元接過木牌,仔細打量,木牌用上好的檀木雕刻,在其四周有遊雲圖案,分正反兩麵。
正麵刻了四字,開示通牒。反麵是三清九部,自一尊鼎爐內燃起濃濃煙霧,煙霧上住著的當是三清。
放好木牌,蘇元朝一側走了幾步將地上的羊皮花冊給撿起。
入手之後果然有股腥騷氣味。蘇元並沒有因為它的氣味而嫌棄,之前曹財主與劫匪的對話他可是聽的真切。
抬頭四下尋找,發現隻有一頂倒在泥路上的花轎並不見曹財主的身影。
對於藏寶圖蘇元並無多大興趣,但到手的東西又不能白白扔掉,便叫來黑狼。
“你的鼻子靈,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
黑狼上前自那羊皮花冊上嗅了嗅,轉頭往北跑去。
蘇元緊跟其後,這東西對自己用處不大,但對於一無所有的曹財主來說卻是活下去的希望。
跑了三四裏黑狼停了下來,一塊不大的泥塘裏躺了兩個渾身是血的大宋子民,這二人中的其中一人蘇元是認識的,正是與劫匪談妥離去的曹財主。
曹財主麵色蒼白,睜眼盯著天空,一張嘴巴張的很大,似乎被什麼重物給砸到,下巴處已經脫節,此時仰麵朝天已是沒了生息,右手裏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死死的拽著。
蘇元沒有馬上去尋找線索,他把目光移到離曹財主五步外的地方。
幾件衣物落在一具身形較小的屍體旁,屍體上半身多處有紅腫血跡。
此女應該就是曹財主拚命保護的閨女了,可憐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死於非命。
散落在地的幾件貼身衣物,講述了她在死前所遭受的侮辱。
望著小女孩的屍體,蘇元悲從心起。“好妹妹,你安心的去吧,哥哥替你報仇!”
蘇元蹲下身子幫小女孩把撕碎的衣服穿好,然後抱著她放到了曹財主身邊。
曹財主死相淒慘,蘇元伸手將他的眼睛合上,顎骨斷了的下巴去怎麼也無法湊合,最後隻好放棄。
做好了這些,這才去扳開曹財主緊緊捏著的右手。死人的手很是堅硬,蘇元用了好大力氣就是沒能扳開,無奈之下蘇元隻好起身施法。
其實蘇元並不會道家的搜魂法術,他用的是周天搬運功法凝結而成的氣,這股氣來自於他對外界靈氣的掌控。
道家的搜魂術要複雜的多,但施展時所用的原理是相同的,二者都是依據對靈氣的掌控來尋找方圓數裏的魂氣,修為越高對周圍調動靈氣的區域越大。
以蘇元如今的修為隻能勉強搜索三裏以內的魂氣。
周天之氣催出體表如同一陣微風朝著四周散去,很快便有幾道魂氣出現在蘇元的感知裏。
這些魂氣大多躲藏在地表土石下,因為此時是白天,魂氣無法見光。
一般情況,但凡冤死之人,他們自身都會攜帶一股怨氣,這股怨氣有利於他們長時間停留陽世,所以那些冤死之人的魂氣都不願離開自己被害之地。
蘇元經過一番查找並沒有發現曹財主父女的魂氣。
照理說他們剛死不久不該這麼快離去!無奈之下,隻好收工調息。
看來隻能等到晚上再度施法。
埋了曹財主父女,蘇元找了處稍微平坦的草叢就地躺下。
大宋人口雖多卻都在汴京與大名府,興元府,江陵府以及諸多堅固的城牆內生活,外麵鄉野之地雖然也有不少人但很少來這荒郊野外。
晚上,黑狼捉來一隻大肚子地鼠,蘇元檢查後將其放走。
“以後懷有子嗣氣息者皆不可食用,冥冥之中弱肉強食雖是自然之規律卻不可濫殺無辜。”
黑狼很想問蘇元什麼叫濫殺?
蘇元似乎猜透黑狼的心思,把臉一轉又開口道:“能活著不殺,懷有身孕者不殺,老弱病殘者不殺,孝感動天者,不殺。遵守陰陽者,不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著者,殺!忤逆不孝者,殺。踐踏人命者,殺。奸盜淫佚者,殺。十惡不赦者,殺。欺淩婦孺者,殺。能言而不語者,裝瘋賣傻者,固守舊規者,倚老賣老者,死而不僵者,心術不正者,這些人殺與不殺皆在一念之間。”
黑狼不敢苟同,哼哼兩聲跑開了。
按照蘇元的意思,這世上就沒有好人,所以當蘇元一本正經教訓完黑狼後,他也覺得不妥。
不過話已出口,不好更改,凡是要憑良心,每個人對自己的仇人所容忍的度不同,導致的結果也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