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得垂憐入宮牆(2)(1 / 2)

半晌,見女子遲遲拿不出節目,席間已有些許不耐的聲音,不少人交頭接耳,眉目間更是凝著輕佻和譏誚。

坐於席首的九王爺連彥側過臉,掃了眼傻傻杵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女子,清冷一笑,眸中盡是不屑。

被眾多不善的目光打量,清淺咬了咬牙,她不能用沉默去麵對這一切,她必須做些什麼。

福了福身子,清淺顫聲道:“臣女不才,便向太後娘娘獻上一曲,以示祝願。”

太後頷首,眸中亦是凝了絲期許之色。

定了定神,清淺輕呼了一口氣,唱道:“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女子朗聲清歌,眸中蘊著明淨的光輝,手間隨之夾帶起花樣動作。

片刻後,待她停下聲時,殿內已是寂靜一片。眾人皆麵麵相覷,無人聽過這古怪的旋律和歌詞,就連蘇相和蘇夫人也輕皺了眉,眸中盡是複雜之色。

清淺苦笑,眸光環過四周,果是選錯了。自己方才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定是十分好笑吧。這般拙劣的表演,怎入得了太後的眼。

她沮喪地垂下頭,緩緩開口,“臣女有罪,未能愉悅太後娘娘,請太後娘娘責罰。”輕合眼眸,她不再言語,靜靜等待著。

許久。

前方傳來太後溫和憐惜的聲音,“蘇丫頭,你何罪之有?”

清淺一怔,猛地抬頭。

此刻,高台上的太後正含笑看著她,“你這丫頭的曲兒倒是古怪,哀家聞所未聞,但你嬌憨的模樣甚是討喜,哀家看著心裏歡喜。”

明眼人都不傻,一切不過是那雍容可親的太後有意放她一條生路。

清淺隻覺嗓間生了抹微微的澀痛,忙向太後叩了一首,“臣女蘇清淺,謝太後娘娘。”

“來,蘇丫頭,到哀家身邊來。”太後唇角微揚,朝她揮了揮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清淺回不過神來。她微側了頭,將眸光輕輕投向端坐席間的蘇相。對上她的目光,蘇相微微頷首,示意她上前。

清淺邁著細碎的步履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向高台走去。富麗華貴的大廳中,她蓮步輕移,一襲粉裙縹緲得好似來自天際。

行至太後身前,她將手垂至身側,盈盈一拜。太後拉過她的手,慈愛地看著她,眸中滿是讚許之色,“蘇相,你這女兒生得真好。”

“太後娘娘謬讚,臣惶恐。”蘇相起身恭敬應道,唇角蘊了一抹淺笑。

沉吟片刻,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清淺,“自從小在哀家身邊長大的敏昭公主上月嫁與淩曜國君為後,哀家便覺日子寂寞乏味,沒了生趣。蘇丫頭,哀家想留你在身邊陪伴些時日,你可願意?”

清淺呆愣了幾秒,忙低眉跪下,“能得太後娘娘垂愛,是臣女的莫大榮耀。臣女定當極盡所能,隨侍太後娘娘左右。”

“如此甚好。”太後微微一笑,示意她起身。

清淺靜立於太後身側,抬眸之時,突覺一道目光向自己掃來,那幽深的眸中帶著一抹疑異。

連彥心裏正自驚訝,這邊清淺見狀,趕忙垂下頭,麵上不動分毫。

眾人無不感歎唏噓。誰都未曾料到,蘇相家那位往昔驕縱跋扈的大小姐,竟是一朝得了太後垂愛。

這日下午,清淺便被掌事姑姑安排進了永寧宮的偏殿。太後細致,怕她在宮裏住不慣,還特地派人去相府將她的貼身侍婢鈴香接來宮中服侍她。

對於太後的這般授意,清淺甚為感激。除了平日陪太後散步賞花外,還把肚子裏那些古怪的故事說與太後聽。私底下,她也總是謙虛地向年長的姑姑討教宮規,以免在人前失儀,折了太後顏麵。

永寧宮的吃穿用度都是宮裏最好的,清淺感念太後照拂之恩,一心想為她做些什麼,便偷偷求了奉茶姑姑,教習她茶藝。

姑姑說泡這茶最好的水引便是花池荷露,但很難尋得,一日隻在早間半個時辰裏有。清淺記下,每日四更便起床,拿著白瓷小瓶去花池尋那極為稀少的荷露。

約莫一周的工夫,在奉茶姑姑的調教下,清淺那被沸水燙了幾處淺疤的手,終是能煮出溢著芝蘭香氣的好茶。

這日,她悄悄備好茶水,輕盈地穿梭於通往正殿的回廊間。行至主道時,卻在一棵海棠樹下瞧見一抹高大的身影,似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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