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終是有幸得了他的孩子。自此往後,應是可以風光地獨占那男人的寵愛。思及此,她不禁低頭輕輕笑開。
一連幾日,皇帝都去了碧瑤宮陪彤妃用膳。宮中人皆傳,彤妃母憑子貴,獨享榮寵。
待到夏末秋至之時,天氣漸漸轉涼,彤妃的肚腹越發明顯,她已開始換上寬大的衣裙。連澈仍會經常陪她用膳,隻是偶爾去竹煙與皇後那裏坐坐。
自開始有胎動之後,彤妃的睡眠已是不如從前安穩。因腹中的孩子時常在夜裏鬧騰,她索性便點起了皇帝禦賜的安神香助眠。
這日半夜睡下後,南雪盈迷糊中似感到下身有一股潮熱湧出。伸出手,她有些驚恐地探向身下的錦褥,卻觸及一片濕熱。
心裏一慌,她猛地張開眼,大聲喚來小菊。小菊應聲奔來,待宮燈的光亮照至床榻時,她的眸中已滿是驚異之色。
此刻,床上的女子正惶恐地瞪著眼眸,而她撫在肚腹上的手與身下的床褥則染滿鮮紅。
顫巍巍地握上她的手,小菊安慰道:“娘娘莫急,不會有事的,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音落轉身,她急急向殿門奔去。看著小菊快速消失的背影,南雪盈不禁一陣心悸。
若孩子沒了,她該怎麼辦?手放在肚腹上,她一遍遍地輕揉,似是安慰,淚水卻止不住地洶湧而出。
片刻後,待連澈趕到碧瑤宮時,太後正頹然坐在大殿中。見他到來,太後略顯疲憊地抬了眼眸,幽幽道:“先進去看看彤妃吧。”
剛跨入內殿,男人便將目光落向床榻上的女子。此時,她的手仍撫在那再也不會躁動的肚腹上,臉頰掛著淚珠,身下一片刺目的血紅。
眼梢瞥見一抹明黃,南雪盈突然情緒激動,掙紮著要起身。連澈目光淡淡地朝房內嬤嬤使了個眼色,獲得授意的嬤嬤立刻行至床榻前,止住了她的掙紮。
行至圓桌旁落座,他輕聲開口,“好生躺著,讓太醫給你瞧瞧。”
聽得他寬慰的話語,南雪盈已平靜許多,亦不再掙紮吭聲。
許久,太醫診完脈,行至連澈身前跪下,看了眼床上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太醫似有為難,連澈微斂了眸光,輕聲道:“張太醫,救人要緊,但說無妨。”
定了定神,張太醫低了頭,嗓音微微顫抖,“皇上,龍嗣脈息已斷,保不住了。但若再耽誤下去,恐危及娘娘性命,需盡快取出死胎。”
瞥了眼床上的女子,連澈將目光移向太醫,“如何取?”他語氣平靜,就似在問今日的天氣。
張太醫額頭已布滿細細的汗珠,卻不敢開口。
“說。”眼梢微微一挑,連澈輕吐出一個字。
張太醫一凜,忙蹙眉開口,“回皇上,需用器物將胎兒攪碎,再導出。”
聽得太醫一席話,南雪盈心中一抖。她猛地坐起了身,卻被身旁的嬤嬤一把擒住。
竭力掙紮著,她下身的血卻越淌越多。死死抓住嬤嬤的手臂,她看向連澈,已有淚珠大顆大顆滾落,“皇上,臣妾不能沒有孩子!”女子已然沙啞的嗓音發出了撕心絕望的哀求。
連澈神色淡淡地將目光轉向了她,“乖,莫要胡鬧。”語氣似是寵溺,嗓音卻清冷寒漠到極致。
南雪盈驚恐地瞪大了眸子,身子劇烈顫抖著,喉中亦發出了細碎的嗚咽。身旁的嬤嬤卻將她的手臂一抓,粗暴地將之強行按倒在床榻上。
這時,她胡亂踢蹬的腳也被幾名醫女死死按壓住,動彈不得。失去了掙紮的能力,南雪盈驚懼地盯著眾人,淚水悉數滾落。
胸膛輕輕起伏著,她將頭微微側過,視線移向連澈所在的方向,目光靜靜凝住。
忽地,她癡癡笑了起來,眸中似漸漸失去了光彩。
別開眼眸,連澈隻是擺了擺手,便示意太醫開始導胎。
此時,女子雙腿已被強行分開到最大,手腳亦被粗暴按壓住。她雖未再反抗,卻仍舊哭著。
微皺了眉,連澈雙手負於身後,出了內殿。太後見他出來,仍不肯死心地問:“孩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