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掃了清淺一眼,連彥將右臂緊緊環上她的腰,把她護在自己懷中。輕吸著她周身傾散而出的幽香氣息,連彥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亦隨著他輕盈的閃躲和猛烈的進攻越收越緊。
他不想讓這女子在自己手上有任何閃失。
此刻,腰間的力道已讓清淺有了窒息之感,她微微掙了掙,連彥卻眉頭一皺,將她攬得更緊。
幾輪對峙下來,男子隻覺已無勝算,便向那幾人使了個眼色,從窗欞跳下而逃。
待房內安靜下來時,眾人的目光皆一瞬聚至清淺身上。
如今,被連彥緊緊攬在懷中的女子,正略顯窘迫地垂著頭。
見她光著腳踩在地上,連彥輕咳一聲,放開了她,“去將繡鞋穿上。”
清淺好不容易尋到繡鞋,見氣氛似有尷尬,連忙向連彥和連澈福了福,“都是奴婢的錯,讓二位爺受驚了。”
她實是未想到,自己一夜竟被那男子騷擾兩次。壓低了頭,她偷偷瞄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連澈。
此刻,他正負手立於門口,黑夜隱去了他的容顏。雖說她不能看清他的神色,但這男人也同連彥、池宋一樣,聽聞異響,隻著中衣便趕了過來。
環了一眼房間,連彥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揶揄道:“那人是沒見過女人嗎?”
清淺頓時氣結,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連彥卻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眯著眼笑得像隻狐狸,“確是因你之故,大家才沒睡個安穩。”眸光一轉,他有意無意地瞥向了連澈。
過了許久,才聞連澈清幽的嗓音緩緩響起,“從明日起,你便著男裝吧。”
未等清淺回應,他便兀自轉身出了房間。池宋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此刻,房內隻剩了清淺同連彥。看了眼前女子良久,他皺眉道:“早些睡吧。”
“嗯,今日多謝你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連彥並未言語,轉身出了廂房。
翌日清晨,池宋敲開清淺的房門,送來了一套男裝行頭。洗漱完畢,她站在銅鏡前穿好衣袍,將發絲高高束了起來。
對著鏡子練習了幾番男子說話的語氣與神態,清淺便整整衣袍,跑出房間。
穿過樓道,她來到二樓的一間雅間門口,輕輕推開雕花木門。裏麵尚無一人,看來他們都還未到。
清淺索性喚了夥計送來一壺熱水,又將桌上的茶具一一涮幹淨,開始為大夥兒沏茶。
待二位爺都起身後,池宋便隨了他們一道往二樓的雅間走去。見得房內情景,連澈和連彥俱是一愣。
此刻,一名青衫玉麵的少年正手執茶壺,往每個茶盞中一一斟水。晨曦透過窗欞映在他身上,有風吹來,他頭頂的發帶便隨風輕揚。
聽得門口動靜,清淺放下茶壺,朝二人一揖,“二位爺早。”
二人點頭,緩步行至圓桌旁落座。
清淺將沏好的茶水遞至二人手中。連彥輕飲一口,不由得便將目光移向了她。
那普通至極的青色衣袍穿在她身上,卻是一番別樣情懷。她身形單薄,縱使不著粉黛,肌膚亦是白皙無瑕。偶爾抬眸,纖長細密的眼睫便輕輕顫動。
收回目光,連彥唇角已不自覺凝出了一抹淺笑。
放下茶盞,連澈向池宋遞了一記眼色。後者會意,立刻踏至門口,喚了夥計擺上早膳。
片刻後,圓桌上便置上了清粥小菜與饅頭等各類早點。悉心盛好粥,清淺將之送至二人手中。
執起勺子,連澈挑了一口放入嘴裏,卻見清淺仍侍在自己身側,他眸光一轉,看了眼池宋,淡淡道:“都坐吧。”
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清淺哪裏還敢坐。她微皺了眉,低聲道:“奴才昨日夜裏驚擾了公子,不敢坐。”說完,又迅速用餘光瞥了一眼連澈。
連澈一怔,隨之笑了。她還真敢說。
“那是否也不敢吃呢?”鳳眸微揚,他瞥向她。
心中一頓,清淺支支吾吾地道:“要、要吃的。”
“哦,我以為你不敢吃。”一句稀鬆平常的話,卻讓她覺出了絲絲涼意。
“這個,是一定要敢吃的,不然奴才沒有力氣伺候二位爺。”盯著桌上的食物,清淺眉眼灼灼地開口。
“真是好理由。”隱了笑容,連澈語氣平靜無波。
聽出男人話間的戲謔之意,她一驚,忙低聲道:“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