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曦嗤笑了一聲,“你知道嗎?宿冷離與我合作的一個條件,便是要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蘇清淺。”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清淺一眼,心中冷哼:連澈,即便你贏了天下、坐擁江山又如何?你雖貴為九五之尊,卻注定要孤獨終生。我也要你嚐嚐無法與心愛之人相惜相守一輩子的痛苦!
眸光轉向臉色愈發陰沉的連澈,他輕笑道:“隻是沒想到,到了緊要關頭,月風國竟不肯出兵,讓我們所有的計劃都功虧一簣。”
連澈猛然輕抬手腕,修長的指間竟夾著數枚閃著寒光的銀針,而他的目光亦透著一抹濃重的殺戮之氣。
他睇了眼連曦,冷冷開口,“夏竹煙潛入皇宮時,所謂的將你們的計劃全盤道出,實則也在你們三人的計劃當中,是不是?”
連曦看著眼前神色陰鷙的男人,略一遲疑,沉聲道:“不是。”
頃刻間,隻見連澈手腕一揮,指間的銀針竟射向了竹煙高高隆起的肚腹。
與此同時,竹煙身子猛然一抖,臉色倏然蒼白了幾分。而她的腰腹處,亦反射性地收縮了幾下。除了滿臉痛苦的神色,以及那劇烈顫抖的雙腿,便隻能聽到她憋屈的嗚咽聲。
見得此番情景,連曦再也壓不住翻湧的情緒。他緊咬牙關,意欲衝上前去,卻被禁軍死死地按在地上。
此時,就連連彥與池宋、溫玉等人都未曾料到,皇帝會有這番舉動。
幾人不敢言語,隻是相互傳遞了一記眼色。他們都明白,皇帝已暴怒到極點。
連澈睨著眼前已然卑微的連曦,嗓音亦寒徹入骨,“莫要挑戰朕的耐心。朕再問你最後一次,夏竹煙潛入皇宮,也在你們三人的計劃之中,是不是?”
誰也不曾想到,連澈的銀針竟會毫不猶豫地射向竹煙,而且用了十成的力道。這力道,就連一般練武之人都難以承受,何況是懷有身孕的嬌弱女子。此時她腹中的孩子已岌岌可危。
強忍著傷口撕裂般的疼痛,連曦扯著嗓子大吼道:“是!竹煙之所以潛入皇宮引蘇清淺出宮,隻因這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而蘇清淺從未泄漏過你的任何計劃。她一心助你,夜闖未崖縣被宿冷離挾持後,為了刺殺宿冷離,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連曦見慣了大場麵,向來鎮定,即使在生死關頭也不曾慌亂過分毫,但方才發生的一切竟讓他方寸大亂,言語間亦混亂起來。
連澈俯視著已單膝跪地的男人,輕垂於身側的大掌已然緊握成拳,骨節處早已泛出了微微的青白色。
眸光淩厲了幾分,他沉聲問道:“宿冷離為了救你而潛入玉瑚山莊,除了盜取河運通行證,他的另一個目的是什麼?”
死死盯著痛苦不堪的竹煙,連曦咬牙道:“宿冷離想要得到蘇清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徹底成為一個可恥的背叛者。因此他利用了秦暮雲所飼養的山嵐雀,而這鳥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宿冷離。”
“秦暮雲愛你,因此她在誤以為蘇清淺背叛了你之後,必不會再有所顧忌。屆時再利用秦暮雲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讓蘇清淺對你心灰意冷。唯有如此,這女子才能一心一意地待在幽黎國。”
這一刻,終於澄清了所有的誤會,清淺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連澈竟然以這種方式,當著眾人的麵還她一個清白。